从柏西医院出来，黎雨晗又打车匆匆忙忙赶往华山医院。一天穿梭于两家医院，亏得她年轻精力充沛。

华山医院是A市知名专治老年病的公立医院，医疗条件不差，医院受政府补贴费用不算高额，是市内第一家落实低保户免费看病的医院。

等黎雨晗气喘吁吁跑进病房时，只见她父母和姑姑都立于床边，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没过来，至于她那位表哥刘亚也不见踪影。

“你怎么才来？”父亲黎恒低头看了看手表，略有不悦地皱眉。

不等她把想好的理由讲出口，姑姑便在一旁帮她打圆场:“雨晗高二了功课忙，不比刘亚是闲人来得早。”

黎恒摇了摇头，没再多说。少女趁机悄悄吐了吐舌头，模样俏皮可爱。

只见奶奶了无生趣地躺在病床上，脸色青白还有些发黄，周身插满管子，有的用于检测体征，有的为了维持生命。

纵使祖孙没有朝夕相处过，黎雨晗和奶奶感情也不算亲厚，此时仍然感到难过。或许这就是血缘的羁绊，她鼻子微酸，涩然问:“奶奶还能康复吗？”

母亲叹了口气:“傻丫头，你奶奶这个年纪中风，能活着就很好了。”

生命的脆弱在于，有些人一旦倒下就再也无法站起来。

透过不太隔音的病房门，耳畔传来一阵吵闹声，仔细听像是在骂人又像是喊救命。

黎雨晗与母亲对视一眼，果断说:“我出去看看。”

母亲若有所思:“你表哥去买水果，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你顺便找找他。”

少女推门出去又轻轻关上病房门，目光扫视四周，隔着老远她看见走廊另一端，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在纠缠。

“放开我，流氓！”

“啧啧，小美人嘴别毒嘛。来，咱俩亲一个。”

“臭流氓，我不认识你，你个变态！”

“哎呀，敢咬我？性子够烈，是小爷喜欢的款儿！”

……

随着步伐靠近，黎雨晗暗觉不妙！这两个人的身影，她看似都熟悉，身材高大的男生分明像是刘亚，被他死死搂住的女生貌似是……柳心怡。

天哪！

黎雨晗顾不得什么，扬声大喊:“刘亚！”

果然，男生一下子停止了鲁莽的动作，转身厌恶不满地瞪着黎雨晗，怎么又是这个表妹跳出来坏他的好事？

“刘亚，你疯了吗！”黎雨晗真是气急败坏，没想到他越来越胆大包天，在医院这种公共场所他都敢欺负女生，很难想象背地里他干过多少令人发指的疯狂事。

刘亚伸手撩了撩棕色的额发，自以为动作潇洒，然后对黎雨晗不屑一顾。下一刻，将他刚才嘴里的“小美人”推倒在地，褪去色眯眯的神情，眼底流露嫌恶。

黎雨晗怒视着他，问:“你是来医院泡妞的吗？走廊上来来往往多少人，我都替你恶心！”

“黎雨晗，你最好别再多管闲事！就她这样的姿色，过了今天，我还懒得多瞧一眼。”说完，刘亚扬长而去。

黎雨晗对他满目鄙夷，像刘亚这种人，在她看来怎么配做人？最苦恼的是他们居然还是亲戚，是表兄妹。

“快起来，你没事吧？”黎雨晗快步走上前，扶起被他推倒的瘦弱女生。

两个少女四目相视，彼此眼神中的情绪都无比复杂。

……

与此同时，尤静同学正拽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萧桐远，陪她逛街选购礼物。还有三天是黎雨晗的生日，作为头号闺蜜，尤静每年都要为此煞费苦心。况且今年某人有男朋友了，尤静越发压力山大，她送出手的礼物可不能落于人后。

见尤静又拿起一个工艺品摆件仔细研究，萧桐远彻底不耐烦了:“你嫌不嫌烦啊？随便买个礼物都是心意，挑三拣四今天肯定白跑一趟。”

不怪他没有耐心，而是他俩已经在市中心连续逛足了三小时，从首饰专柜到衣帽服装再到工艺品摆件，尤静总觉得这个不合适，那个黎雨晗不喜欢……

从放学到现在脚不停歇，萧桐远饿得饥肠辘辘，尤静依然兴致盎然。男女思维方式不相同，男生之间送礼物很容易，无非就那几种。换作女生可不一样，仅是买瓶香水都能挑选整个下午。

“闭嘴，你懂个屁！”

难以想象堂堂万烨集团的萧大少被几个字怼得哑口无言，傻了半天。同样很难想象如此粗俗的语言，竟然出自一个模样清秀可人的姑娘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