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风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师父的鼻子跟前探一下鼻息随即就放心下来:“有鼻息还活着。”
谷雨上前摸了一下师父垂到地上的胳膊,顿时就哭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哪儿活着呢……都…都凉了……”
“是啊,知道凉了,还不给我拿个衣裳盖着。”谷丰年侧过身来一脸慈祥的看着二人。
谷雨看着盯着自己和哥哥的师父,不由的哭的更大声了。“师父……干嘛要吓我们啊……”
谷风看着师父虽然看着睁开了眼睛,但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明显是硬撑。“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谷雨看到屋里有血,我们跟着血迹过来的。还以为……”
未等谷风说完谷丰年就接着说道。“以为我死翘翘了。”谷丰年拍了一下谷风的脑袋笑着说:“你们的师傅还没这么脆弱,吃了十颗冰凌草,身体受不住吐了一地。”
“十颗!十颗会死人的师傅!”谷雨不可思议的看着师傅,跪坐在地上,心里已经明确了师傅心意已决,定要往黄泉路上去了。
谷风一言不发看着师傅。
“师傅这一年多只能在床边的窗户格子里看外边的变化,累了。该教的都已经教完了,谷家剑法你们领悟的很好,以后二人相护切磋相护进步,不出几年定会非凡。我也就不担心了。”
谷雨抹着眼泪:“师父你别说了。”
师傅瞧着谷雨哭的太伤心,谷风攥着拳头一言不发就想着换个说的,不想大家这样难过。“谷风,师傅昨天让你买的棺材呢。”
“家呢。”谷风抬头看向师傅,师傅明显是要支撑不住了。
“去取来。”谷丰年虚弱的说。
“师父。”谷风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不舍的看着师傅。
“去,别忘了我跟你昨天说了什么。谷雨你也去。”
“我不去。”谷雨看着师傅眼里写满了千百个不愿意。
“听话,跟哥走。”师父的提醒让谷风想起来了师父昨天对他说的那些话,随后拽着谷雨就往山下走去。
“哥,我不去,你明知道师父已经快不行了。”谷雨的力气不比谷风,硬被拖出了兰园。
谷风看着谷雨满脸泪痕的瞧着自己,伸手擦去了刚掉下来的眼泪。“师父什么脾气我们都清楚,现在快去快回,兴许还能多看看师傅。”
谷丰年见谷风拽着谷雨出了兰园,从兜里拿出最后一颗冰凌草,生生嚼碎咽了下去,苦涩的味道立马在嘴中四散开来,身上也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谷丰年明白这只是冰凌草起到了作用,与制成汤药不同,这是要把仅剩的气力汇聚起来,回转到年轻鼎盛时的状态过完最后一个时辰。
谷丰年进到兰园边上的小房子,这小房子是专门为赶来祭拜兰园祖先的人们搭建可供临时休息的住所。
进了屋里谷丰年拿出纸笔给二人写了一封家书,字数不多,但写的谷丰年掉尽了这辈子没掉下来过的泪水。
写完家书,谷丰年悉心封好,放入怀中。随后拿起铁锹找到了自己一个下葬的地方,挖了起来。
等两个人抬着棺材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谷丰年就静静的躺在自己挖好的深坑里双手放在胸前,还拿着那份带有兰花的家书。
一切都是这么静静的,谷雨似乎还在幻想师傅能同先前那般做起身来与自己开玩笑。可惜这是再也不会有的事了。
二人把师傅正式的入了土后,跪在墓碑前看着后面鼓出的坟包才最终确认了师父是真的不在了。
谷雨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只剩下抽泣的事声音。旁边的谷风紧握衣角恨不得把整块的布料握烂,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两人就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照到身上。
谷风瞧见妹妹就呆呆的跪在那里,不觉得想起师傅告诫自己的话,便搀着谷雨准备起来。“起来吧,吃些东西。”
“哥,师傅前些天都跟你说了什么了。”谷雨不肯起来,转过头面无生气的问谷风。
“师父说,要我好好照顾你。”
“还有呢。”
“没了。”
“不可能,怎么会只有这些。”谷雨看着谷风,想从谷风的嘴里在找出点师父的痕迹。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往出淌。
谷风看着妹妹这样,心疼的抱住谷雨,谷雨趴在谷风的怀里放声大哭。抬头一瞧看见谷风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猛地想起。师父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孩子现在谷家的担子都压在哥哥的肩膀上了,哥哥的心里难受的也不比自己少一点半点。
谷雨伸手擦干了眼泪对哥哥说“哥,你还有我呢。”
听到这句话谷风的心里像是化开了一样,放声大哭。师父临走的前几天告诉自己一定照顾好妹妹。师父与自己同为男儿平时自不如与妹妹那样交流甚多,可是那天师父把这就是与谷风交谈许久,只是自己不知如何照顾好妹妹,平时出了事虽说自己都在妹妹跟前,但是凡事最先顶着的还是师父,这些日子自己都在想这个事,怕自己照顾不好妹妹,如今听到谷雨说这样的话,谷风的心也算是好过了一些。
谷风、谷雨:
为师自知时日不多,不想苟且等死,望能理解。谷风牢记身为兄长,要以身作则。谷雨听从兄长教导,少生祸端。身为谷家弟子牢记在外不可寻衅滋事节外生枝,应心系各方善待他人。
三日丧礼后启程将孟庄书信亲手交入孟师叔手中,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