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月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旋身回了营帐,一觉睡到天亮。
可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陆陆续续仍有伤患被抬了回来。营帐中慢慢也开始有许多质疑卫将离的声音出现。
又等了三五日,情况并未好转。宁清月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套了身士兵的铠甲,又寻了批马。
欢喜却是拦在了马前,“姐姐可是要去寻卫帅?”
“是。”
“姐姐,你骑术不精,也无武艺傍身,若是途中遭遇贼匪怎么办?”
宁清月并非头脑发热之辈,欢喜说的她也不是没想过。可如今这伤患一天比一天多,卫将离虽是冷血狠厉之辈,却也不可能以他们的血肉之躯施以计谋。
所以他要么没收到信,要么是出什么事了。她也非去不可!
“我……”
“我陪姐姐去吧。”
话未说完就被欢喜打断,他似乎也没要等她回答的意思,直接扯着缰绳翻身上马,坐于她身后。
“姐姐放心,路上定会护你周全。驾!”
一马二人,就这么驶出了八营。
**
月夜下,一处营帐忽然被撩了帘子,从内匆匆走去几人。
就听一人气急败坏道:“嘿!真是出师不利!”
另一人回身安抚,“咱们潍城的兵几时参与过真正的战役?他们心生惧意,不听调令,得次后果,怪不得卫将离。”
说话之人,正是康虬。
石光道:“将军,我虽然读书不多,可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心里难受!这敌人还没打几个,自己的兄弟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实在是……”
营帐内,不甚明亮的烛光摇曳,隐隐有要熄灭的意思。
卫将离独坐上首,周遭凛然孤寂,像是整个人都隐在了黑暗之中一样,看不清神色。
卫不器忽然领了个士兵进来。
那士兵跪倒于卫将离身前,道:“禀主子,讯楼得来消息,说宁清月于晚间离了八营。”
一声毕,久久无人回应。
卫将离心思渐沉,说了让她好好待着,怎么就是不听呢?
“一人?往何处去?”
“并非一人,而是与欢喜同乘。至于方向,讯楼并未言明。”
卫将离眉头微蹙,以手扶额,身后的背影因烛光摇曳,而被撕扯成各种诡异的模样,似有妖魔要挣脱而出一般。
她这么聪明,当那些伤患源源不断的被抬回潍城之时,她就应该知道此时的他正焦头烂额。
焦头烂额,所以无暇顾及她,当真是千载难逢的逃脱好时机。
但是自己明明说过,若是敢逃,就折断她的腿!
卫不器壮着胆子出声,“主子,要不要属下把宁姑娘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