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也是第一次知道信托基金的存在,此时听林安栋起,才知道原来父亲很早就为自己和弟弟的未来做了最后的保障。想起父亲的死,笑笑越发感到内心的五味杂陈。
她垂首低眉,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将眼中的冷一并掩盖住,颤声问道:
“只要写一份证明就可以了么?我只是一个孩子,写的东西能有用吗?”
“有用的有用的,大伯问过律师了,因为你和阳阳是直接受益人,你父亲如今不在了,阳阳又这么,你虽然未成年,但是你也已经懂事,能辩是非了,律师告诉我你只要写一份证明,大伯作为你的监护人是可以提前支取的……”
着着,林安栋自己也感到了话里的迫切感,仿佛自己早就已经安排好一切,就等侄女一写好证明,就去拿钱一样,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林安栋直觉还是找补了一下:
“……当然,这些钱大伯也不是自己拿,都是为了还你爸公司的债务。”
“大伯,我爸公司到底欠了多少钱?……上次来我们家里的那个胖子我爸欠他们高利贷3000万,还我爸欠了很多家的高利贷?这是真的吗?我爸到底一共欠了多少钱?……他借了这么多钱,到底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咳,具体数目大伯也需要跟公司财务核对,大致上,有个十几亿的债务吧……这些钱到底用在什么地方,大伯也没法跟你一个孩解释,反正都是为了公司的日常运作,你大概也听过,房地产行业嘛,随便开个新楼盘,都是几十亿起价的……等你以后长大你就知道了。”
“那,我跟弟弟的基金也不可能有十几亿啊,最多也就几千万,也不够还爸爸公司的债务啊?”
“大伯当然没有指望只用你们姐弟的基金就将债务全部还清,只不过借来临时周转一下,如果大伯手头上的这个项目做成,也就能一次性将你爸之前欠下的债务都还清了……大伯也是为了你和阳阳的未来嘛。”
笑笑悄悄观察着林安栋,发现他的确是非常迫切想要自己和弟弟那几千万的基金,当他起手头上的这个项目时,也的确是一副非常笃定可以赚钱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以大伯这样的性子,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揽父亲公司上的一滩滩烂账,如果他手头上真有什么可以立刻赚钱的项目,怎么可能把盈利来的钱用来帮父亲还债呢?
除非……
父亲公司所谓欠的十几亿债务,根本就是他林安栋做的一个子虚乌有的烟雾弹。
又或者,是有人利用林安栋,为父亲做了一个局。
思绪几经还转,笑笑露出真的憨态,道:
“只要能保住爸爸的公司,我什么都愿意的……大伯,你告诉我,这个证明要怎么写?”
闻言,林安栋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个侄女,他总是下意识地警醒着,一点儿不敢用对待一般孩的态度,来随便糊弄她。
可是此时再看,明明对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嘛?!
暗自咕哝着,林安栋一边指导着笑笑该如何写这份证明,等拿到这张写有稚嫩笔记的证明以后,他方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嘱咐道:
“对了,大伯为这件事儿,要去市出差两,你在家乖乖的,有什么需要,就跟你大伯母,她会好好照顾你和阳阳的。”
称心如意的林安栋,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笑笑早已冷下来的笑脸。
是夜,笑笑黑进林安家在国银行的账户,发现父亲的确从10年前开始,就为自己和弟弟建立了一个基金账户,然后每年都打几百万进去,通过这几年的运作,这个账户如今有差不多2000万的数额。
笑笑先是为自己在网上套了一个成年饶马甲,然后又用这个身份申请了一个所谓援非的公益组织,最后通过林安家的账号,将基金账户里的1800万倒腾几次虚拟账户,最终转到了自己申请的这个公益组织里。如此,笑笑创业的第一桶金就这样到手了。
至于余下的200万,是笑笑留给林安栋的“饵”,她在账户里植入了一个追踪病毒,一旦林安栋将这200万转出去,笑笑就能很清晰地监控到这200万最终的去向。
她倒要看看,林安栋背后的人,到底会不会浮出水面。
翌日。
忙乎了一晚上的笑笑,刚睡下没多久,就被阳阳的哭声吵醒。
她只得认命地起床,帮阳阳洗漱并准备流食。奈何今的阳阳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怎么配合,几次都将喂他的流食打翻。等笑笑好不容易喂完,她自己身上也早已狼狈不堪,都是糊糊,粘腻着让人感觉不舒服。
笑笑只得将阳阳暂时托付给佣人傅妈,自己去卫生间洗漱换衣。
自从下半身截瘫以后,日常的洗澡洗漱,对于笑笑来就格外地艰难。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独自在浴室里,好半晌才将自己收拾干净。
其实她本可以请傅妈帮忙的,只是她总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自傲”,或者是倔强又可怜的自尊就是虽然在心理上笑笑早已接受自己将终身残疾的事实,但是在个人卫生方面,她怎么也拉不下脸来找人帮忙,哪怕自己很艰难地一点一点挪腾着,她也开不了口让另外一个人来帮忙。
她是残疾了,但她不是个废人。她的自傲逼着她,做一个和常人无异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