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半夜的星光全从云层里冒出头来,洒落一地星光。
崔扬凭着记忆,很顺利地找到了停放棺材的房间,走近一看,棺材还在。
他和霍天青对视一眼,两人站在棺材一头一尾,霍天青伸掌劈开棺材盖,崔扬抬手接住。
崔扬刚放好棺材盖,只见霍天青目瞪口呆地望着棺材。
他好奇凑过去,差点惊呼出声。
里面躺着的,竟不是死去的柳融,而是活着的郭九。
郭九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人掀开棺材,一双眼睁得圆溜溜的,惊恐地望着二人。
待看清楚是崔扬和霍天青后,他抚着胸膛,大叹道:“吓死我了。”他一咕噜从棺材里爬出来,笑眯眯望着二人,继续道:“有你们在,我就放心多了。”
霍天青疑惑道:“你怎么在棺材里?”
崔扬也追问道:“这棺材里的柳白霜哪儿去了?”
郭九摆摆手,道:“别提了,我被林妍追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甩开了她,想来想去,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回绸缎庄,哈哈。”他得意地笑了两声,笑声在空旷寂静的绸缎庄里显得格外大声。
崔扬忙过去捂着他的嘴,低声道:“你小声点。”
霍天青则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郭九自知鲁莽,忙闭上了嘴,崔扬又低声问道:“林妍是谁?”
“柳白露。”
院里传来清冷的女声,不知何时柳白霖和柳融已走了出来。
柳融叹了口气,道:“林妍是白露进柳园之前的名字。”
霍天青和崔扬对视一眼,追杀郭九的果然是柳白露。
霍天青问道:“她为什么要追杀你?”
崔扬还是对柳白霜的尸首念念不忘,继续絮叨他:“棺材里的尸体,你放哪儿去了?”
郭九挥了挥手:“自然是埋了,你放心,这点公德心我还是有的。”
柳白霖还是冷冷盯着郭九,厉声问道:“你便是抛弃了白露的那个男子?”
郭九连连摆手,拒绝道:“怎么能叫抛弃呢,男欢女爱虽是人之常情,但真要成亲,总得双方你情我愿才行,”他忽地叹了口气,语气都哀婉了几分,道:“我当时是挺喜欢她的,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竟敢一把火烧了万里山庄,却是有几分豪气,我见她独自一人逃走,难免有些孤苦,便陪她走了几天。”
柳白霖还是瞪着他,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郭九吓得打了个寒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有意逃走的,你不知道,她...她想要...以身相许,小姑娘到底还是缺乏些阅历,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托付给才认识不久的男人呢?”
柳融也叹道:“她那时只是个小姑娘,又四处被人追杀,难免会对你动心,你好好和她讲清楚便是,何必不辞而别呢?”
郭九苦着一张脸,道:“我害怕。”
崔扬和霍天青惊讶地望着他,郭九这样厚的脸皮,会怕一个小姑娘?
郭九苦笑道:“她要跟着我,我怕极了,一想到以后要带一个姑娘跟在自己身边,做什么都有些不方便,还不如我自己一人,乐得逍遥又自在。”
像郭九这样的浪子,让他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怕是要比登天还难。
柳融和柳白霖或许难以理解,但霍天青和崔扬却可以。
郭九连绸缎庄的生意都可以撒手不管,何况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
郭九又道:“所以我就只有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