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沇先是微微愣了愣,随后才轻笑起来,“事已至此,我为鱼肉,君为刀俎,殿下作何还糊弄于我?”
“我说过的,我不舍杀你。至于究其原由,或是你于我有利,或见色起意,皆任尔所思。不论你所想如何,你只需知道,此话不假,我确不舍杀你。若你愿意,我也可助你一力,除去东宫。”他替她拭去额上虚汗,满是温柔。
语毕,放开握住良久的手,转身欲出房中。
阿沇不曾想萧辰会主动提起助她除去萧铎,一时有些难以捉摸,许久,才道:“为何?”
行至屏风前的步子顿了顿,似思索良久才开口,“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如你所说,除去东宫,你我皆得利尔,况你聪慧如此,我岂不欣喜若狂?”
这么看来,萧辰所谓的与东宫同谋,也不过权宜之计。这山河甚美,何人不喜,又有何人不爱?更有何人愿拱手他人?
阿沇本以为他已然说完,却不料,停在屏风前的步子未曾离开,半响,才继续开口:“我曾问你,你是否对我与他人皆如此。你说过,我待殿下当然不同。”
他说完,施施然离去,阿沇怔怔的望着月白色的背影,如坠梦中。
只是,他不知,她其实也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她亦不知,他其实也是寻常人家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