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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沇不语,心中盼他快些,再快些,撞进她与萧煜织起的毒网。

“不说话是何意?等着我猜忌一番?拓跋氏乃太子心头至宝,你将她做你翻盘的棋子未免险了些。”

他依旧是那般温文的模样,只是一字一句,如坠冰泉。

“殿下既然猜了个七八,何必替我演这出戏,不如让我被众侍卫抓了去,免得日后大患呀。”阿沇不再装作那番娇憨模样,坦然的对上萧辰的眸子。

“你潜伏在太子身边取他信任,又替他隐藏在我身旁,告知我华清观刺客,又埋了柳笙这颗棋子除去我门下户部,到底是我大哥厉害,如此处心积虑。一面瓦解我的势力,一面又与我推心置腹,每走一步都精心巧妙。可终究是养虎为患,竟养了个仇人的女儿。如今竟挑拨起我与他的关系来。你曾多次旁敲侧击我太子门下之死并非你的手笔,眼下又搭上了这个刺客,不过是想拉我同你一道从拓跋氏入手罢了。你深知自己瞒不下去,倒不如放手一搏,这样的明目张胆我又怎可不知?你做到这个地步,我也心知肚明,你大可于我悉知。”

“南楚四年,药司局杨昌道以谋害宫中嫔妃为由,革除官职,株连九族,你就是他流落在外那个遗腹子。南楚八年,你生母病危,恰巧遇上南巡的叶之成,叶将怜惜,又觉你性聪敏灵活,故将你收养门下,后恐人生疑,便送你至北冥山,归顺太子。是吗?”

“殿下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难道我族就该蒙受不白之冤吗?”阿沇红着眼眶瞧着萧辰,话虽是假,情谊却真,她虽非杨昌道之女,可至亲蒙冤之屈却发至肺腑,“殿下,你曾同我说过你不想你的母族被害,能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你母族昌盛,我与殿下有何不同?固然蚍蜉撼树,可我只想我的父亲能够沉冤昭雪,我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够得以慰藉,而非遗臭万年。”

萧煜故意放出消息让萧辰以为终是掘出了她的底子,殊不知只是掩耳盗铃罢了,可这样悲惨的身世又与她本身有何不同?萧煜真是狠心至极,连做戏都无时不刻都在她的心上剜着刀子。

见惯了她平素里明媚娇艳的样子,如今看她这般撕心裂肺,萧辰竟心中也些许怆然。

起身行至呜咽女子跟前,玉润的指将她面上的水泽拭尽,冰凉的指腹遇上炙热的泪,竟也觉着发烫。

“殿下,您也知道了我这不堪的心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殿下,刺客委实巧合,并非我所托,门客之死,确金国所为!”她抽嗒着,语气却坚决。

萧辰听此反是笑了,冰凉的手托住这张清丽的脸,语气轻柔,似带着哄骗,“我杀你作何?你也心知我与太子面和心不和,你如此做于我无害,我何苦让手中又沾一条人命?”他又抚上她的眉,满是怜惜。

“况且,我并不舍杀你。”

我,并不舍杀你。

若说萧辰这辈子将自己掩藏在这副温柔皮囊下,扮着温良君子的模样说了许多假话,那么这句话则字字肺腑,是为数不多的真句。

或许,从此刻开始,才是他们故事真正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