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的刀口裂开了。
“寒先生!”季潇潇吓得赶忙走过了,推着轮椅就走,“寒先生,您现在必须回去休息了。而且我得检查一下,您的刀口有没有裂开。”
这一次季潇潇也不管寒风如何吼她了,直接把病人送到了病床上。
寒风离去的那一刻,菊花一直紧闭的双眼咕噜转了几圈,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可是失败了。
睡梦中,菊花一直觉得很冷,她不停地给自己加被子,依然觉得冷,直到有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自己,源源不断地给自己输送热量。
好暖和啊,菊花享受着这温暖。
忽然,不知为何,一声巨响,然后那双温暖的手不见了。
先生,先生,先生你在哪里?
菊花在梦中大喊,可是没有任何人回答她,菊花努力地挣扎着挣扎着,最后一个惊觉,忽地睁开了双眼。
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窗帘,四周都是白色的,自己现在在哪里?
菊花一阵迷糊。
先生!先生怎么样了?菊花终于想起了一切,先生做了肝移植手术,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他。
菊花左手一撑,上身一用力,半个身子就坐了起来。
“哎呦。”
刀口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菊花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干什么?”刚好赶到的寒旭看到了这一幕,大叫一声,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在地上,迅速走到床边,扶助了菊花。
“先生怎么样了?”菊花张口就问。
寒旭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先生,先生,你脑子里就只有你那位先生了吧。自己大出血,昏迷了一一夜都不关心,就只知道关心别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面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再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你的命就快没了。”
菊花心里正担心着,听寒旭那么多废话,也不高兴了,“二少,你废话真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先生怎么样了。”
寒旭翻了个白眼,嘴角一撇,:“他啊,比你恢复得还好呢,早就醒了。”
“太好了,我去看看他。”菊花着又要起来。
寒旭怒了,吼道:“野菊花,你真不要命了。你那位先生现在好着呢,不知有多少人正围着他转,我去了都没地站,何况你,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好好休息吧。”
是啊,估计现在无论是寒家人还是许家人,都在围着先生转,自己去了,不过是添乱罢了,而且还碍着别饶眼。
算了,既然先生平安无事,自己还是先好好养病吧。
想明白了,菊花就乖乖躺下了。
见菊花终于听话了,寒旭这才回过头,把地上的保温桶拎起来,放在菊花床头的柜子上。
“这是什么?”菊花问。
“菠菜猪肝汤啊!”寒旭白了一眼菊花,不以为然地,“你大出血,现在贫血得厉害,喝这个补血。”
“猪肝苦,我不要吃。”菊花着还下意识的捂了捂嘴巴。
要菊花最讨厌吃什么,非猪肝莫属。
寒旭一听,立刻教训起人来:“我还以为你这朵野菊花是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居然怕吃猪肝,真是丢人。当初是你非要站出来为我哥捐肝的,现在自己的肝被切了大半块下来,你要是想早点好起来,就乖乖给我把这猪肝吃了,又不是孩子了,还挑食,真是欠收拾。”
寒旭也不理会菊花,打开保温桶,倒出一碗汤,捞出几块猪肝,用嘴吹一吹,舀出一勺就往菊花嘴里送。
堂堂寒家二少居然亲自给自己喂饭,菊花开始怀疑人生了,之前已经感觉到寒旭这次回来之后发生了很大变化,可是没想到变化这么大,最关键的是:“二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寒旭手一顿,:“谁叫你家二少我不但帅气逼人,聪明绝顶,而且富有同情心呢。你看你,做了那么大一个手术,也没给家人来照顾你,二少我见不得人可怜,只好仁慈一把,来看看你喽。”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二少改不了吹牛,没几句话就本性毕露了,自己若是被他喂了饭,怕是要折寿不少年。
菊花赶紧接过寒旭手里的碗,呼吸一屏,双眼一闭,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预料中那种无比奇异苦涩的味道居然没有出现,口中传来的居然是丝丝甘甜,菊花忍不住惊讶地问:“二少,这真的是猪肝吗?”
寒旭得意地:“当然是猪肝了,只不过是我二少的猪肝,别人家的猪肝都是苦的,你二少我的猪肝是甜的。”
“再来一碗。”菊花把碗一伸。
看见菊花不过几分钟就把满满一桶猪肝汤喝得底朝,见菊花那可爱的样子,寒旭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菊花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摸了摸脸,可是没有啊,于是问,“二少,你笑什么?”
寒旭忽然收敛了所有笑容,严肃地:“菊花,谢谢你!”
菊花被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道谢弄糊涂了:“二少,你为什么谢我啊?”
只听寒旭慢慢道:“你知道吗?在被你骂醒之前,我一直自欺欺人,整浑浑噩噩,肆意挥霍我的生命和金钱,我从没想过要追求什么,也没想过自己生存的意义,身为寒家的一份子,我心安理得享受寒家给我的一切,却没想过为寒家付出什么。”
“直到你骂醒了我,逼我去出国留学。尽管一开始是为了赌气,但最终,我找到了我存在的意义。这一次,我哥出事,我爷爷让我代管寒氏集团,我开始很害怕,担心自己做不好,可真的开始做了,我发现我在留学时学到的那些知识竟真的用上了。现在我也明白我哥到底有多不容易,赚钱有多难。能真的为寒家出一份力,我真的很开心,我知道我做的还远远不如我哥,但是我会继续努力。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是你把我骂醒了,所以,菊花,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