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她喝过的杯子!好巧不巧,这厮还对准了有唇印的那处位置。
孟惊鸿朝他伸出手,道:“把酒拿出来。”她之所以会发现有人在上面,不仅是闻到了他身上带着的那股槐兰明芷清香,更多的是酒味。
景差刚拿出两小坛神仙醉,花惊鸿就两只手一起上,都抢去了,娴熟地打开酒盖,直接仰头就喝,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坛,喝罢之后用衣袖擦嘴,还打了个声音不小的酒嗝。
芍药在一旁掩嘴偷笑。
景差挑眉,宠溺一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在宫中受教这几天,果然都是白过的。”
“老狐狸,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拜你所赐,我能在这个鬼地方憋屈着吗?”孟惊鸿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不爽地道。
景差这才注意到她的十指尖都被白纱布裹着,将她的手抓在自己温热的手心里,黑眸一沉,不禁皱眉问道:“很痛?”难道是有人对她用刑?
“不关你的事。”孟惊鸿欲缩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谁弄的?”他定定地看着她。
孟惊鸿愣了一下,虽然他们认识不久,但这狐狸一直都是浅笑模样,现在他突然严肃了起来,她倒有点不适应。
“是……我自己戳的。”她用力了好几次,才把手抽回来。
景差看到桌面上的刺绣绷框,心中便猜到了她受伤原因的□□成,原来如此。
他拿起绷框,手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紫瞳看着上面绣了一半的、错漏百出的图案,猜测道:“绣并蒂莲?”
芍药跪地,插了一句:“王爷,这是元嬷嬷布置给王妃的课后作业,须在明日出宫前上交。可王妃如今伤了十指,白日还受了荣蜂之惊,身子单薄,请王爷帮帮王妃……”
孟惊鸿道:“芍药,咱虽然没有刺绣的功夫,但还是有骨气的,不求别人。大不了,让他休了我,把我赶出王府。”拿了休书,结束契约,恢复自由之身,她求之不得。
景差早已知晓荣蜂之事,因此并没有多问,而是凑近她,近到可以数清楚她的长翘睫毛,轻笑道:“侍寝五日,便给休书。”
“什么?”她对他的这些话有点反应不过来,微微往后仰,拉开了两人的暧昧距离。
“嗯?”他继续靠近,薄唇隐约擦到她的。
“不休就不休……净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孟惊鸿将他一把推开,侧头,也没发现自己的双颊染上了两抹红霞。
景差弯着眼睛,抿着薄唇,把她那好不容易的红脸尽收眼底,道:“芍药,把针线拿来。”
“是。”芍药高兴地回应道,赶紧把刺绣工具都放到他面前。
孟惊鸿看着他一针一线地认真绣了起来,忍住笑,道:“老狐狸,我发现,你这个样子特别像我妈。”在21世纪,她的毛衣、棉帽、围巾等都是妈妈亲手织的。
他抬起头问道:“‘妈’是什么意思?”
“额,我们青山村里的话,就是‘娘亲’一样的意思啊。”
景差叹了一口气,像极了闺中怨妇,道:“那我这又当丈夫又当妈的,夫人会有何补偿?要不,亲我一下?”
她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道:“不要脸!”
孟惊鸿看着他一针一线地刺,没多久就连打哈欠,缓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心没肺地道:“我睡了,你慢慢绣吧。芍药,你也去休息。”
“王妃,可是……”芍药不敢,毕竟王爷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又岂能让王爷一人大半夜在这里绣,身边却无人伺候?
“快去!你家王爷不是说过,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是。”芍药看了一眼王爷,见他不说什么,便离开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后,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完成了,乃中上等的绣品。论其中的工法技巧,虽说不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但他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手掌内带着茧子,能做到此等美度已经十分不错的了,比孟惊鸿的好上几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