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0 太子殿下,稳住能赢(吗?) II(1 / 2)请君凤凰诏首页

末了,那男子续道:“你要知道,云慕卿,卿如云,这些都不是你本名。你父亲是西琅族最英武的勇士,而你是西琅人的女儿,你要记得,你的名字,永远都叫作白溪棠。”

越是听下去,卿如云心中越是激动难平,明明知道眼前人所言并无实据,可不知为何,勾起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那一部分情感,许多记忆的碎片翻涌而上心头,辨不清虚虚实实,一时痛楚难当,眼眶登时通红。

那男子又道:“今夜你想救谁,今后你想和谁交朋友,我都无权干涉。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个事实,一个尘封了两年的秘密,尽管你已忘得一干二净,世间也少有人知晓,渐不为人所提起,可我永永远远都铭刻在心中,刻在我的骨血里。”

他重重地拍了拍自己胸口,眉目间虽仍是冷漠,并不显露丝毫悲痛的神色,可从他的话语中能听得出来,接下来将要说的这件事,乃是其平生最为痛苦的过去。

卿如云颤声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即便我信你,可与夏侯无虞何干?”

那男子冷笑一声,双目透出凄然之色,同时又凝结着极深的恨意:“两年前,正是你护着信任着的这位废太子,他与西琅王白炎沆瀣一气,亲自领兵攻城,又一把火将凤凰城烧成灰烬,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族人们,都丧生在那一场铺天盖地足足烧了十日的大火之中。他们以为,只要烧了城,屠尽城民,便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做的这些肮脏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总算开眼,总有人死里逃生,背负仇恨活了下来。”

他仰头一叹,道:“你有一位亲生兄长,人们都说,他也死在了那一场人祸里,而他此刻就在你眼前。我,就是那个活下来的人。”

一刹那间,关于那些记忆的碎片,关于追寻多年而不得解的生身父母,关于兄长,雪山下漫山遍野的秋海棠,一齐纷拥而上,仍无法填满过去十几年中空落落的内心。

还有那时遇见的夏侯无虞,以及一整座城的血海深仇。

此时此刻,卿如云只感到头痛欲裂,可是无论如何,也记不清过去的事。究竟该不该信任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兄长的人?若是信他,他所说的那些话,信还是不信?

归根结底,是夏侯无虞这个人,还值得真心相待吗?

信任很难,撕碎信任亦很难。

人和人之间的情感,珍惜的时候就如同被悉心折好放入怀中的信笺,可一夕之间,也可能变成揉皱的一团废纸,在意或不在意,信任和不信任,就是两个极端,甚至没有折中、缓冲的法子。

漫长的沉默后,但听得“嘶”的一声,抬起头,只见那男子将右臂长袖一卷而上,露出被火灼烧过后疤痕蜿蜒虬曲、倍显狰狞的手臂。

而那右臂距腕间两寸处,西琅白氏白墨一系的门徽凤凰花在暗红的、细细密密的血管之中愈加触目惊心。一道深深长长的伤痕横亘在那凤凰花中央,似乎将它劈成了两半。

红衫人儿一颤,一恍惚,又退了半步,几欲仰头晕去。

卿如云一时难以相信眼前所见,同样的凤凰花印记,亦深深烙印在她右臂腕间两寸的地方,云老爷曾说起过,这是她生身父亲家族的门徽。

久久,颤声道:“你......你......”

那男子直视着她的眼睛,露出苦涩的笑容,道:“这门徽的意义,云齐将军应当早与你知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