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尚第一次不是第一次偷偷在她窗下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书,但却是第一次被她发现,大概是天气炎热了些,她披着外衣想将窗户撑得大些,一不小心瞟到了蹲在床下认真读书的人,她的胆子大,细细盯了一会才发现是家里嬷嬷的儿子。
“陈子尚。”她轻声唤道,可他读书入了神,一时没有听见,夏竹溪皱眉,顺手拿起小几上没有收好的沙袋往他头上一砸,“你在做什么?”
“小……小姐。”
“叫本小姐作甚?站着别动。”夏竹溪转身换好衣服,推门而出,“怎么偷偷待在此处?”
“我听闻杜嬷嬷的儿子考上了秀才,已经将她接出府去了。”陈子尚捏着手里的书,往身后藏了藏。
“你也想试试?”夏竹溪隐约听说过这事,杜嬷嬷的儿子早就考上了秀才,消息传来的时候父亲就说要将杜嬷嬷放出去养老,只是拖了许久才将人接出去,怕是因为刚刚置好产业,“我是很久没见杜嬷嬷了,她儿子自从考上秀才之后,在家里就见不到她了,怕是被父亲好好安置了。”
“杜嬷嬷原是家生子,母亲做主嫁了个贫苦老实的读书人,她也是好福气,养了有出息的儿子,连带着自己也享了福。”夏竹溪盯着陈子尚,“你母亲原就是读书人家的陪读侍女,若不是原本的主家出了事也不至于轮落到我们家来做个管事嬷嬷。”
“你有这个心是好,现下读书也不迟,怎么偷偷在我窗下看书,眼睛看坏了怎么好?”
“房中无灯。”陈子尚低垂着头,到底说出了实话,“我若刻苦些,能早日出人头地,母亲也能轻快些。”
他年纪不算大,只是从未正经开蒙过,大多是他母亲闲来无事时一句两句地教他一些,他自幼丧父比不得别人可以跟随家人住在府外自己家中,寄人篱下总得守着规矩,没有挑灯夜读影响他人休息的道理。再者说下人们能分到的蜡烛烟大不够明亮,看书实在吃力,偶然听别人说小姐是个怕黑的,房里整夜点着灯,这才存了夜间拿书出来看的心思。
“你不怕被丫头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