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芍蘼就迫不及待的起了床,桌子上果真盛放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乳羹,怪不得满屋子都是甜腻的香气。
她坐了下来满意的把碗捧在手里,旁边打扫的奴才道:“殿下,膳房给您的东西做好了,还问了您昨日找他们什么事?”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是为着牛乳羹的事情折腾了一番,但是现在想来还是先吃了饭再说。
“采园昨天都没回来,膳房还给备了她的份,等她回来该凉了,多余的我今天也喝不下了,这样,你把这份给翎韫喝吧,他早上不太爱吃东西,让他垫垫肚子”
“是”
芍蘼吃了两口肉干,原本焦躁的情绪被一顿早饭轻轻松松的安慰下来。
她正吃的上心,突然一把冰凉的剑抵在她的脖子上,这剑她不看也能感受的出来,就是原来巢叶赢的那一把。
“你又发的什么疯?”她把碗放了下来。
“我倒想问问你安的什么心?”翎韫歪过头,帷帽里的声音十分平静。
“你在说什么呢?剑放下来”
“那碗东西是你让人刚刚给我送过去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
“那碗东西里的药不是你下的?”
她孤疑的回过头,终于把他的话彻底想了一遍:“你的意思是,我给你的那碗东西里被人下了药?”
他挽了个剑花把剑收回剑鞘里:“这种毒叫千年倒,因为无色所以很难被发觉,其味如冲刷过的桂花味道,因为不是剧烈的毒,所以需要每日让人服下,多月以后才会有效果,所以才叫千年倒”
“会有什么效果?”
“微毒时出现焦虑,失眠,重症以后就会夜夜噩梦,让人心力交瘁,脾气暴躁难忍,最后怒火攻心而死,因为症状轻,所以轻度时也看不出来,重症以后看出来就晚了,如果期间一日剂量加重,发作速度也会加强”
这碗东西最开始就是翎黍递给她的,让她上瘾之后每日缺了这东西就不得安心,怪不得那日她早上就喝了后被他看见,还叮嘱自己少喝一些,害得她真以为翎黍是良心发现,想弥补这段仅存的亲情。
原来都是她的自作多情,原来他下手已经这样早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翎韫道:“你是不是……喝了这东西了?”
“有半个月了,幸好也才半个月”
“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巢叶赢来信说将军府出了些事,要留几天处理一下,处理好了之后就立刻回来找你”
她点点头,可是根本无心听这些小事,也是她嘴馋,日日都把采园的那一份占为己有,也怪不得她这几日连站起来都会晕眩,连手都使不上力气。
原来早就在刺客刺杀她的那一日,症状就发作了。
她怎么会愚蠢的以为翎黍就变成了好人,真是可笑至极,他这副嘴脸从来就没有变过,他真正要护着的人,也根本不是她。
“我说过要帮你的吧”
翎韫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惊觉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寝殿里彻夜不眠,昨夜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只不过皇后的额头被简单包扎了一下,草草的上了药。
琅月一夜未眠,伺候了孩子一夜,门生红扑扑的脸蛋才总算是凉了好些。
翎黍坐在她们身边,看着床上的儿子被糟践成了这副模样,依旧气不打一处来,昨夜他是真的想让她们都去阴间,只要门生有一点坏消息,就立刻让她们陪葬。
“昨夜可休息好了?”芍蘼走到敏妃面前,她狼狈的跪在地上,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没上药,太医都死了吗?”
“臣在”小太医匆匆忙忙跑来跪在她身边。
“这位娘娘背上受了这样重的伤,怎的不来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