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常德直接带着锄头进了屋子。周钱贵见这气势,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兄,兄弟,你回来了?
林常德:谁是你兄弟?叫谁呢?
林昌元也插嘴倒:从哪里钻出来的王犊子?
周钱贵一听立刻怒了:你小王羔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说谁是王犊子呢?
林常德把锄头往地上一蹴,把周钱柜又是吓了一哆嗦:大人不和小孩计较,把你家大人叫来!
林常德:我的就是这一家大人。
周钱贵撂起褂子的下摆,翘起了二郎腿,不巧却露出冒着脚趾头的破烂布鞋,林昌元见了这寒酸相,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真臭!
周钱贵尴尬的放下二郎腿又清了清嗓子:我要和孩子的娘说话!
林常德一听这话,惊住了:你到底是谁?
周钱贵:我是谁和你说不着。
林常德觉得这事他拿不准就把周钱贵让到厢房,直等到林常在从店铺回来。
一如既往林常在身上满是疲惫,因为店里还雇不起伙计,售货,记账,从里到外都是他一个人,要进秋了,买布做棉袄人多了起来。
他脱了鞋子,饭也不想吃就躺在炕头。
林娟:大哥,大哥。家里出事了!
林常在还是没起来:什么事儿?
林娟:你还记得我们出山海关前我被骗的那个大人参吗?还有骗走萌萌那个条子?
林常在:恩
林娟靠近林常在把手放在他腿上一按:他今天找到家里来了。
林常在一个机灵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林娟眼里已经含了泪:怎么办,怎么办大哥?
林常在:他人已经在咱家了吗?
林娟:恩,正在厢房,常德看着呢。
林常在:这事儿,娘知道吗?
林娟:我们都没敢和娘说,等着您回来拿主意。
林常在:你给我拿碗水来。
林娟忙去外屋端了碗水,林常在大口喝下,穿鞋披着外挂拿着烟袋去了厢房。
林娟也悄悄跟在林常在身后。
厢房外收着林常德,屋子里的周钱贵靠着墙在踏子上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林常德:他吃完下午饭就睡着了,看他那吃相啊,几天没吃饭似的。
林娟:这厢房也不暖和,他穿得也不厚,怎么还能睡得这么香,难道也是几天没睡了
林昌元在一边笑:是我把喂赵傻子他家骡子的催眠药拌在他饭里了,哈哈
林娟听了也笑
林常在严肃的看着昌元:不能拿人命开玩笑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的人命。
林昌元缩了缩脖子不敢去看他爹的眼睛。
他们几个回了屋子,看老太太已经睡下,萌萌也已经哄睡了就聚在一起研究这事。
林常在:你们都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年卖假人参,偷了萌萌的条子
几个人都点头确定
林常在:娟子,你说那人知道我是孩子的娘?
林娟说是
林常在:那年在镇上我是没露面的,他怎么能知道我是孩子的母亲?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唯有林子进低头不语。
林常在:子进,是你和妹妹妹带着那人回来的对吗?
林子进还是低着头:恩
林常在:回来的路上他都问你什么了?
林子进:他就问家里都有谁?还问当年谁生病了。
林常在放慢语速:你就都告诉他了?
林子进抬起脸,摇着头:没,没,我哪能那么傻,是萌萌,萌萌小不懂事就说出来了。
大家都寻思着小孩子不懂事说出去也有可能
林子进:那个人也太狡猾了,骗我们说她是娘的表弟,提到娘还摸了眼泪了。
林昌元:抹了眼泪你就信他了?他咋问你的,哥?
林子进:他问当时是谁病了。我告诉他是我爹,爹病死了的。他就问那裳字号的少东家是谁?
我以为他真是娘的表弟就说你一个表弟怎么连姐姐也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