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贾语没有犹豫，直接冷然道：“没有任何理由支撑的信任，你们……就是依靠这个在生存的吗？”

“理由？”米利亚少见地与贾语争论道：“很多时候不需要理由，你母亲相信你需要吗？她从来都相信你，从来都无理由相信你。”

“这一次她和小妹做出了选择，你不能无理由相信她们一次吗？”

贾语一怔，是这样吗？

是我太过自我了？

“况且，”米利亚忽然笑了：“你不能选择相信一次人性吗？”

贾语定住了，稍作思考后自嘲一笑：“相信人性……还是算了，我不信。”

有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因为你们都选择相信人性，所以我更不能相信了，我要继续质疑，总有人需要保持警戒，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

“这一次，我相信母亲。”

贾语终于不再纠结阻止，他已经想好了善后，一旦有问题，立刻杀了黄嗣云，之后即便拿刀逼着唐佳，也要她想办法再次抓出黄韵的人格。

黄嗣云跪坐在地上，他努力直起腰正视着小妹，小妹眨眨眼睛，她倒不认为黄嗣云是坏人，她也确实没看懂这场冲突战斗的理由。

此刻的黄嗣云有些丑陋，鼻梁被米利亚那一枪抽碎，门牙也掉了几颗，他努力保持着微笑，害怕吓到小妹，只是他这样的笑容才更加可怕。

深吸一口气，黄嗣云将右手的光团与灵核的融合体慢慢“塞”入小妹脑中，一边动作着，一边抬头仔细打量贾母。

“她…是一位称职的母亲吧。”暗自苦笑一声，黄嗣云低声道：“孩子，就交给您了。”

算起来，他在官方事务所从事处理特殊事件任务超过15年，曾经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修炼体系，其中有一个体系叫做炼金术，炼金术中有这样一个原则——等价交换。

生命是什么？

需要多少质量的东西才能够交换构成它？

他认识的炼金学者不断在探讨着这个问题，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答案，一命换一命。

此刻，哪怕已经有了可视化人格，有了灵核，有了寄生宿主小妹，可黄嗣云想要真正创造出一个活着的女儿，一个有自己思想并可成长的，而不是只活在他记忆中的女儿，就需要满足这个原则——等价交换。

他明白的，从刚才第一次接触光团开始他便明白的，只是有些不舍啊！

女儿才刚刚出生，他便会死去，孩子将来怎么办？

他们会不会欺负她？

她会不会想念、想起父亲？

她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笑着长大？

千万个不舍，可他必须做出选择，也只有他能够选择，能够付出这样的代价。

至少最后一刻，为孩子找到了一个可以真正托付的母亲。

黄嗣云双目圆睁，似是一刻都舍不得眨眼，要将这个瞬间永远记忆下来。

本来悬浮在半空的蓝鸟展翅一扬，优雅地钻入了小妹的后背，紧接着小妹体表逸散出幽蓝的火焰，蓝鸟也寄生在了小妹体内，这算是黄嗣云送给小妹和他女儿的礼物。

与此同时，黄嗣云的体表也绽放出金色的光辉，与小妹的蓝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副画面如梦如幻地映入众人的眼中，这就是人性……的光辉？

这金色的光辉似曾相识，贾语想起了第一个轮回任务，县老爷蒋玉关键时刻以金刚锁断罪，献祭了他的生命，使得金刚锁有了短暂对抗红衣的能力，那一刻，也同样爆发出了这样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