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司徒九都点头,同意了他的话,然后两人一起向京城纳兰洺笙以前酒馆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司徒九都对纳兰洺笙嘘寒问暖,换来了后者的不少白眼。
“司徒九都,我连边疆那种地方都能待下去,现在的情况,又算得了什么?”纳兰洺笙的回答里,显然是对现在的情况毫不在意,可是司徒九都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心酸和无奈。如果不是凤倾逸强行命令自己,司徒九都都忍不住想告诉纳兰洺笙,纳兰一族并没有灭族,只是被迁到别的地方去了,一切,都不过只是一个假象罢了。看到纳兰洺笙现在的模样,他想告诉他,可是同时,他也知道,他不能!
接下来到酒库的时间里,司徒九都一句话都没有说,走在前面的纳兰洺笙也没有。等到了酒库的时候,才发现大门已经关上,两人相视一望,然后同时很默契地跳向墙楼,翻下墙去,从酒库后面的后院里到了藏酒库的地方。看着挂上大锁的房门,司徒九都没有多余的话,将头发上束发的簪子取下来,然后将簪子插进锁芯,转了几下,大锁“啪”的一声就打开了。
纳兰洺笙推门进去,看到了熟悉的场面,心里有一些颤抖,这是他全心全意管理的地方,没想到现在,竟然是以客人的身份走进这里。想来在纳兰一族出了事之后,凤倾逸应该是将这个地方交给了别的人管理。而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一丝的心酸,毕竟这里,是他和暮妙戈待过的地方,想到暮妙戈现在的状况,他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里,还是原来的味道。”纳兰洺笙由衷地叹道。
“当然,佳酿最好时长久。”司徒九都翻了他一个白眼,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然后走到那几坛保存时间最长的酒坛旁边,搬起一坛,向纳兰洺笙扔去。后者轻巧地接过,爽快地揭开酒坛的盖布,一阵酒香瞬间弥漫在整间屋子里。纳兰洺笙深深嗅了一下,然后抬起酒坛,酒就大股大股地往嘴里灌去。司徒九都看到他这么爽快的样子,也跟着搬起另外一坛酒,跟着纳兰洺笙的样子往嘴里灌酒。
不多时,两人就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说着小时候一起长大时的糗事,说完后两人就同时大笑对方,说到最后,两人都没有再喝,抱住自己的酒坛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司徒九都醒来的时候,纳兰洺笙并没有在酒库了,外面微弱的光阳照进屋子里,看着满屋子的尘埃,司徒九都可以判断,纳兰洺笙已经离开了很久。他不禁看了两人一起喝过的空的酒坛子,明明喝的酒一样多,偏偏他酒醒得比他快,看来,这纳兰洺笙,在边疆的时候,一定是喝了不少酒了。
司徒九都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伤感从心里冒出来。司徒九都闭了闭眼,这时候眼睛有些发涩,他觉得自己以后,应该没有机会再和纳兰洺笙把酒言欢了。这是失落,更是遗憾。
而纳兰洺笙,天还没有亮,就已经醒来,醒来后看了还在醉酒的司徒九都,便轻声走了出去,趁着街道上无人去了最近的药店,按照一张药方偷偷抓了一些药,然后去了京郊的山谷里。在山间里穿过几个弯角后,来到了一个山洞里。这时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看到了他后,不禁指责着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明明知道她现在状况,耽搁不得!”
“路上耽搁了点儿事!”纳兰洺笙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简单地告知了实情。
“什么事,能够耽搁一个晚上?还有比她的性命还重要的事?”从山洞里走出来的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纳兰洺笙,然后不解中带了些指责。
“何星子大师,对不起,但是,你一定要救她!”纳兰洺笙突然急切地说道,然后将自己手中的药交给何星子。后者接过,也只是看着手中的药材叹了一口气,他早该知道这个丫头的感情路,不是这么顺利。不过好在,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应该也能得到善果。
原来这人正是那宫齊和令寻欢寻找的师傅何星子,自三年前见过暮妙戈以后,他就离开了玉临,企图去找寻暮妙戈的出身。可是无奈,即使他找了三年,也是没有任何消息,而没想到,刚回到京城,就遇上了这档子事。当纳兰洺笙抱着气息奄奄的暮妙戈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向他跪下,祈求他救下暮妙戈的时候,他还是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纳兰洺笙,对暮妙戈,也算是用情至深。只是他们的这一条路,怕是不好走啊!他看过暮妙戈的面相,这女子一生会得一子一女,而且她和她的儿子,都是天生的帝王命,更别提她那一出生就注定会当上皇上的丈夫凤倾逸。真是一家三口的帝王命啊,可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夹在中间特殊位置的她,命运才会是如此多舛。
何星子没有再对纳兰洺笙说什么。拿着药走到山洞里面,在山洞里一张简易的床旁边煎药。而那床上,躺着一个眼睛紧紧闭上的人,脸色是那么苍白,气息似乎有些微微,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也不是那么明显。竟是那掉落山崖,至今没有任何消息的暮妙戈,
原来自那日,暮妙戈离开后,纳兰洺笙就一直在身后跟着她,在看到她去了阿叶的家后,就偷偷返回去将纳兰一族的人带回祖坟,葬入祖坟之中。才返回到阿叶的家外面,一直偷偷地关注着暮妙戈的情况。他是看到她被展素素带走的,可是因为怕暴露自己,所以就一直没有上去救她。等到后来宫齊要将暮妙戈带离京都的时候,他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载着暮妙戈的马车载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