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霍峥面不改色道:“前些日子儿臣去城外大营之时,偶遇一疯道人。疯道人说儿臣前世杀孽过重,怕是会累及亲近之人,需做一桩救千万人的善事才能化解杀孽,为亲人积福。后来他又说不久京都将受雪灾侵扰,让儿臣早做准备,以消杀孽。”
“那疯道人看着疯疯癫癫,但却不似常人。儿臣本想将人带回审问,他却飘忽消失无踪。儿臣见之玄妙,才半信半疑,命王妃囤了这么些过冬之物。”
安庆帝笃信道教,这些年寻仙问道不知道请了多少道士前来京都。更有道教仙师长居宫中炼制丹丸。此番听霍峥这么一说,果然便面露迟疑之色。
此时太子温润一笑,似无意道:“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仙师,又能算出不久将有大灾,此等能人,为何不直接向父皇禀明,反而去找了二弟?”
还在犹疑的安庆帝果然面色微变。
霍峥沉声道:“杀孽在我之身,自然该由我消除。何必劳动父皇。”
另一头三皇子撇嘴道:“这疯道人也未必说的是真,说不定真是个疯子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霍峥睨他一眼:“岂敢拿亲近之人还有京都安危当儿戏?”
安庆帝见他们兄弟三人各有说法,摆了摆手道:“罢了,既然老二已经备下了这些东西。只等着冬日过去便见分晓。”
他这么一说,太子和三皇子便不敢再说,霍峥也坐回了原位。
宋暮烟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样一番说辞替自己遮掩,还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一时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可现下却不是方便说话的时候,只能频频往她碗里夹菜。
一个时辰后,宴会方歇。安庆帝带着个美人回去休息,诸位大臣也各自散去。
宋暮烟同霍峥出去,路上却碰见了宋知恪和李氏。先前他们去的迟,也没顾上跟宋知恪说话。现在碰上了,却不能当没看见。
宋暮烟上前见礼:“父亲,母亲。”
宋知恪看见她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嗯”了一声。倒是李氏笑吟吟应下,温婉开口道:“今日饮宴你也不在,有几家王妃听说暮芝退了婚,都在问呢。”
“里头有几个母亲看着还不错,正想问问王妃。”
宋暮烟眉毛一挑,可不相信李氏会这么好心地给宋暮芝挑夫婿:“哦?都有哪几家?”
李氏便娓娓说了。
几个子弟光看家世确实都不错,但宋暮烟凭着上一世的印象,却知道李氏说的这几个都是整日撩猫逗狗,出入青楼酒肆的纨绔子弟。
“难为母亲操心,挑得几个竟全是些纨绔子弟。”宋暮烟皮笑肉不笑道。
李氏端着笑道:“哪家的王妃哥儿不爱玩的?等成婚了自然就收心了。”
边上的宋知恪冷哼一声:“早叫你不用操心,王妃现在主意大得很。连妹妹的婚事都要攥在手里。”
宋暮烟不甘示弱,冷笑道:“我不管,若是再来个张霖李霖,暮芝又该找谁诉苦去?我不求暮芝嫁得显赫,只求给她找个能护着她的夫君罢了。母亲若是不得空,就不必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