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迟暮,有人鲜活。
桃虎王行从小和尚处讨来金疮药,两人扶起石一安,粗手笨脚的扒拉着石一安身上血糊的衣服。
“哎吆吆!”石一安跳起来大叫:“疼!疼!疼!”
季云季风见魏海龙的两个侍卫走了,便赶紧过来自己守着门,不让生人靠近。
“还能跳起来,说明不疼,来,把衣服先脱了。”王行一把薅住石一安的衣服,使劲向上一提。
“啊!”石一安只觉自己像是被揭掉了一层皮,疼的满脸是汗,面目狰狞。
“别动!”王行按下石一安坐在凳子上,让其背正对着自己:“先得清洗一下。”
王行还没上手,石一安已经从凳子上蹦开:“不洗了不洗了,直接上药吧。”
门突然从外面开了,刘云换了一袭青纱衣裙走了进来,她重新梳了头,整个人干净了不少,石一安猛地一见,反而不认识了。
眼前得姑娘显然比刘云顺眼多了,石一安甚至觉得心头一阵凉爽,想一头扎进去。
“我来吧。”刘云走进接过王行手里的布巾。
王行傻了眼,闹了半天这是两厢情愿?王行急忙拉过桃虎,将桃虎手中的金疮药也递于刘云。
“那就有劳刘云姑娘了。”王行说完拉着桃虎立刻出门,临走还不忘把门从外面关上,再叫走季家兄弟。
四人路上遇到姚冰卿,王行二话不说,就假称他有石长庚账本的消息将其劫走。
石一安遍唤无人,心下又紧张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别叫了,他们不会来的。”刘云将布巾搭在架子上,端着脸盆朝石一安走来。
“你别碰我啊!”石一安嘴上说着但身体却丝毫不躲闪。
刘云歪嘴一笑:“放心,不碰你。”
话音刚落,一盆水从石一安脖子浇下,浇了个透心凉。
石一安跳起来,湿漉漉的裤子黏在腿上,指着刘云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知道你怎么会这么好心!你这种女子心如蛇蝎,口蜜腹剑,昨天我就不该帮你,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说完了吗?”刘云倒跟没事人一样,并不在意石一安说了什么。
“说完了坐吧,我会不会好死我不知道,但你如果不上药,可能很快就不得好死了。”
“你!”石一安一甩手,转身背对着刘云,一屁股坐在刘云面前的凳子上。
刘云拔开药塞,抖着手,将瓶里的药一点一点撒在石一安的伤口上。
石一安憋着火咬着牙,一时倒不觉得难捱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账本?账本可能是张改之齐王的罪证,也是证明你爹清白的证据。”
石一安冷笑:“原来是为这个来的,我找不找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你多虑了,我只想告诉你,太子现在去了齐王府,如果不幸被齐王抢先,证明你爹才是侵吞赈灾粮款的罪魁祸首”
“放他娘的屁!”石一安气的飙出脏话:“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就不会再客气了!”
刘云脸撑的平平,两眼珠子一转:“我是在提醒你,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成见,至少在对付齐王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可以帮你,当然也是帮我自己。”
“你真的是朝廷的绣衣密使吗?”
“不,是太后的,朝廷里的人多了,各为其主。”
“太后不就是朝廷吗?人人皆知皇上根本不理政。”
“皇上不理政是因为有人替他理,而你不申冤是没有人替你的,没有你,我还可以再找别人,想别的办法,而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
“是吗?”石一安轻蔑一哼。
刘云舒了口气,一改冷脸,语气也柔和起来:“我也相信我自己,是可以帮你的。如果不能”
刘云低头苦笑,两眼通亮直直看着石一安的眼睛:“如果不能,大概我真的就要,不得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