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咕咕咕……
唔咕咕咕……
“救@¥%&……命唔咕咕咕咕咚咕咚……”
陈帆在水里反复挣扎了几次,差点直接被海水淹死了。
在生死关头,他摸到了一块飘浮的木板,逃过一劫。
“咳咳……稳住……稳住……”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深夜的江水能冻地陈帆一直颤颤发抖。
陈帆靠着浮板,湿透了的小包里取出一颗疗愈奶冻,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汽水糖也一起,拉满……
陈帆竭尽全力,游到了游轮下的救生绳梯旁,一把抓住绳梯的一段。
一步,两步。
一步,两步。
虽然脚步还有点湿滑,但陈帆总算是爬上了游轮的救生梯。
我……一定是疯了吧。
这艘游轮是一艘豪华游轮,船舷看着有数十米高的样子,救生梯少说都有近千阶了,这不禁让陈帆想到当初爬上去的巍峨的15楼。
他依稀记得自己死前的那一幕。
在顾客的斥责声中意识恍惚。
倒地。
瑟缩着身子,就像一条被盐渍过的毛毛虫一样迅速萎缩。
蜷成一团。
其他人尖叫的惊呼声逐渐平静,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在那个繁华的大城市,活着的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倒不如说……现在很多狗的伙食,都已经比人要好很多了。
这是那个世界的他的故事,也是很多蛰居在大城市的年轻人的故事——当然,大多数人的生活不至于过的像他这么惨。
也许是连上帝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让他在这个世界以携带着金手指重生。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不必为了温饱和活着就筋疲力尽。
没有他为之打工的房东,也没有被小鞋的同事和领导。
只有一群有些幼稚和中二的丫头们。
夏林萌是这些丫头里最特殊的那个。
她天生就像是个小妖精,明明是个半大的孩子,却总能猜出大人们心里在想的事情,似乎什么事都掌握在她的算计之内,让即便拥有金手指的陈帆也都常常着了她的道。
不过,像她这样总是胆大妄为的臭丫头,如果丢到原来的那个世界,肯定不到几天就被拐跑了吧……
陈帆每爬一段距离就会歇下来吃一颗疗愈奶冻和超嗨汽水糖,炼金工坊的零食让陈帆一路坚持着不断向上攀登。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陈帆那样,愿意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较真。
但也正因为陈帆愿意和她较真,才让她觉得炼金工坊是一个归宿。
不,她认为炼金工坊是归宿的重要原因,应该是那个才对……
应该……问问她的。
如果我真的想和她一起走下去的话,应该问问她那件事的。
我很在乎。
在乎她究竟认不认识过去的我。
她认识的是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还是“我”这个本人……
不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我都应该告诉她我自己心中的最真实想法。
对……
不仅仅是对这个问题的解答。
我也应该告诉她这些。
告诉她,关于我的真实想法。
只要,能再见到她的话——
陈帆的脚忽然滑了一下,整个人都斜靠着向后倾倒过去。
就在这关键的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温暖的手掌,牢牢抓住了陈帆湿漉漉的手臂。
“唔……”
陈帆从无数的回想里回到了现实当中来。
“萌、萌萌……”
“你们还真的……来救我了啊……”
夏林萌披着头发,牢牢抓住陈帆的手臂。
“拉住我!使劲!”
“明明……你再迟一点点救我,我就可以自己自救,和妈妈一起从游轮上逃走了啦……”
“真是个喜欢玩英雄救美游戏的……不成熟的……”
“大人呵……”
夏林萌拼尽全力把陈帆拽回甲板上。
陈帆和夏林萌一起平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甲板的另一头还是一片混乱,码头也到处都是聚光灯影灯的光芒。
明明有满天的繁星可以照耀,反而还用了这么多灯光……
陈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伸手勾住了夏林萌的小手指。
“今天……今天还没有过去,对吧。”
“啊……是说,必须……说真话的,今天,对吗?”
陈帆弓着身子,半撑在夏林萌面前。
湿漉漉的江水从陈帆的头发上,滴落在夏林萌的脸颊上。
他大口大口喘着浊重的呼吸,但他仍在试图保持呼吸的平稳,以免出现再一次的猝死记录。
“还有一分钟就过了十二点,你要是再不快点问的话,我可是又要拿谎言来骗你啦。”
“我……我想问的问题是……”
陈帆顿了顿,“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我指的是……我,而不是另外的‘我’,或者说——”
“嗯。”
夏林萌点了点头,“我喜欢的是帆哥。”
“现在的帆哥;”
“炼金工坊的老板;”
“花了一根棒棒糖就把我骗来打工的奸商;”
“督促我学习写作业的老师;”
“为我做可口饭菜的大厨;”
“喜欢吃我买的奶黄包;”
“愿意陪我一起去游乐园约会;”
“以为我出意外了,就奋不顾身地去找人算账,呀,虽然账算错了;”
“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愿意请我去吃六块钱麻辣烫的那个……小气鬼;”
“还有——”
“不是,不是因为。”陈帆顿了顿,“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你过去认识的某个人,所以才把我看作——”
“笨蛋!这怎么可能嘛……”
夏林萌温柔地抚摸着陈帆的脸庞,将陈帆拥入怀中。
“帆哥就是帆哥。”
“从来都没有变过。”
“绝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是我……最重要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