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露出神秘的微笑,低声道:“便是那位。”
王季然登时道:“你让人好生招待,不要让闲杂热在此处大吵大闹,别搅扰了贵客。”店家几次应下,转身上楼了。
王季然请两人走入雅间,又让人请行首过来唱歌助兴,她笑道:“我们如云可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寻常人一面都见不到,今你们有福气!”她摘下帷帽,拨拨头发,秦会之替她放好帷帽,道:“某早听闻十三娘善音律,琴棋书画样样撩,今日可否有幸一见?”
“哎!某随你们来茶肆可不是要听曲子的!”刘五郎不依了,转身对茶博士道:“你去取一些草茶过来,还有,茶焙、茶笼、砧椎、茶钤、茶碾、茶罗、茶盏、茶匙和茶筅、汤瓶……所有的都要备好。”
“别,咱们这儿赢三昧手呢,就不用奴奴献丑了吧!”王季然好歹把刘五郎奔涌的心思打消,店家又亲自来报,道:“那位贵客请娘子过去,是想要报答娘子赠画美意。”
刘五郎摇摇手,叫道:“你让他打哪儿来的上哪儿去,没看见我们正忙吗?”
“胡袄!”王季然低声道:“你可知那位是什么人?再胡言乱语,我都保不住你。”
秦会之道:“既然还早,过去看看也无妨。只是,某始终放心不下你。”
“那就一起!”王季然拉他起身,道:“大家都一起过去算了。”他连连摆手,王季然一再要求,秦会之才勉强答应,最后还拖上了刘五郎。
走进另一个别致优雅的房间,首先闯入王季然眼帘的是一位婀娜多啄娘子,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莲花纱素裙,头戴帷帽,看不清人脸,但仅凭身段便知是位难得的美人。
王季然心下琢磨:这位居然把李师师带过来了,真当人们的饭后谈资太少不成?
心里吐槽归吐槽,她和其他两人规规矩矩地给官家行了一礼,官家今年三十有五,长得风流儒雅,面容和善,见秦会之也来,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亲切道:“你们坐下吧,用不着多礼,在外头称我为大官人便是。”
几人连呼不敢,官家佯怒,他们只好恭恭敬敬地坐在旁边。
“王娘子,这可是你亲手所画?”官家让人打开画,王季然点头称是,他笑着鼓掌道:“颇有安太妃风范啊!”安太妃便是王珪的女儿,王季然的姑姑,先皇赵煦的妃子。
“实不相瞒,妾曾与姑娘讨教过画技,无奈妾心思蠢笨,总学不好。”
“唉?何故要些谦词?我看你这娘子可是聪慧得很,旁人连你一分机灵都没学着。”
李师师在一边为官家斟果酒,低声道:“早听闻王娘子蕙质兰心,有惊世之才,不仅精通经略之术,而且也是京城中大名鼎鼎的三昧手。”
一听这话,官家的兴致完全被激发了,他也是茶艺好手,着佣大观茶论,一听王季然技艺高超,忍不住手痒痒,想和她斗茶,王季然再三推辞,道:“妾只是略知一二,从表姐那儿学了一点皮毛,不敢献丑。”
官家估计觉得她太别扭,头扭过一边,神情不太愉悦,秦会之笑道:“不如某替卿卿斗茶。”王季然从没听过秦会之会点茶,登时压住他的手臂,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