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奴家不敢。”王季然抬手,见王広和王远看她,她目露凶光,他二人不再敢直视她,郡太君道:“不知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置?”
王季然没正面回答,只是默默陈述道:“曾几何时,奴家一直认为是家中最受宠爱的人,爹爹妈妈疼我,太母信任我,把田产交予我打理,当时相信大家和我想的都是一样的,女儿家,学些打理田宅铺子的本事,到了夫家就不会受人欺负了,谁知,这生意越做越大,却没想到不是件好事,反倒惹了兄弟猜忌。”
她泪如雨下,死死地盯着王広、王远,恨恨道:“妹妹可曾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这些年,我一直在替你们擦屁股,王広,你几年前为一个的师巫和刘家儿大打出手,是我让人从楼里抬了你回来,反累我声名,你的心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王远,你也别装了,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吗?我不过是看在爹爹妈妈的面上才没有动你,不然,你以为你能快活到现在?”
“明人不暗话,这是最后一回,再起坏心,当心你们的脑袋!”
“十三娘。”郡太君言语间已有责备之意,王季然丝毫不惧,她冷冷道:“这段时间烦扰太君了,没事,再过几月我便出闺阁,不劳您老操心!”罢起身要走,郡太君被气得连连理气,嘱托王远王広兄弟道:“快,快拉住你们妹妹。”
两兄弟好歹一通才又把她劝回去,她见郡太君身形佝偻、白发苍苍,俨然已是个老太太,也有些于心不忍,鼓着嘴巴,忍住泪水道:“是十三娘不对,你别生气了。”
前段日子她深居简出,一直卧病养伤,太母、哥哥姐妹们不来看她,她心里积攒了不快,又听好友郡太君、王远王広两兄弟慢慢把庄子、铺子上的管家、店家全换成他们的人,她知道或许自己不久会撒手人寰,或许会养好伤嫁给秦会之,可他们的举动也太令人心寒。
往年她兢兢业业,为家人谋利,一刻也不敢松懈,原想会得他们一点感激,没想到卸磨杀驴,不仅是她,就连那些为王家尽心尽力做事的人都被处置了。
这家饶根子烂透了,坏透了,她恨他们却也爱他们,将近二十年的情意不是断就能断的。
“不,十三娘,是太母不对。”郡太君拉住她的手,仍然咳嗽不止,兄弟两人端茶倒水,也替她理气一番,好久后她才平复下来。
“你放心,该是你的,太母不会让他们沾染半分。”郡太君眼角瞥向两兄弟,两兄弟身体畏畏缩缩,眼里却露着精光,王季然哼道:“贼眉鼠眼!再看?再看就把你们眼珠子挖下来!”
“十三娘,十三娘,你,你莫气了,先坐着吧!”郡太君让她坐到一旁,也让两兄弟坐下,王季然沉默许久,才道:“我知道你们干的事了,产业本就是太母的,交还给你,无妨,只是,你们太过心切,用了几个不中用的人,已经被我处置了。”
郡太君、兄弟两人闻言大愕,王広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时候?”她不是养病在床嘛!不是形容枯槁快去见阎王了嘛,怎么还有心力打理田户?
王季然平静道:“不瞒你们,在我卧床的这段日子里,你们做过什么事,我都明白。”
他们两个养尊处优、一无是处、只会享乐的公子哥哪里比得上她这些年在京城里积攒的资本?实不相瞒,她这些年打下的家业比王珪还要多出几分,就是整个国家,都仰仗她上交的商税。
这段时间,她被噩梦缠得神志不清,常常幽怨自怜,可一旦她清醒过来,她很快明白,自己的手里能打的牌多的是,谁敢欺负她,她就要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