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眼睛一亮,“是要写折子吗?”
归宁侯没理会这个问题,自顾自下笔飞快,与此同时还能分出一份心思和自己两个儿子聊天解释:“青冥这种人,要么压根不去想,要么就直接想太多,李恪既然已经让他起了疑心那么便不可能继续留;城中还有他不了解的不安定因素,这种时候青冥万万不可能分出心思继续和李恪周旋,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把他扔到荒郊野外,等到自己手上的事情结束了再说他的事情。”
宋渊摸了摸下巴,试探性的问道:“……国师手上着急的事情,您说夜帅?”
归宁侯睨他一眼,阴阴笑了一声:“你小子还不算是蠢到家,不过青冥费了这么多心思摆明了就是针对夜遥夕,你居然也要想这么久,都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骂你。”
宋渊有些不大好意思,忍不住挠了挠脑袋:“这不是事情太多,一时间急糊涂了吗。”
“你也就是和我对付对付几句。”归宁侯不去搭理自己的大儿子,飞快写完最后几个字后,吹了吹纸上未干浓墨,他盯着上面的字,自言自语起来:“我堂堂归宁侯,如今竟也要狐假虎威一次,到头来却也不过是痛打落水狗罢了——”
不过不见面就能压制住国师,借这位的势他归宁侯也不曾真的觉得丢脸就是。
“爹?”两兄弟见他神色不大对劲,在旁轻声问起来。“您没事吧?”
归宁侯白了他俩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能有什么事情,活了大半辈子了,就算没见过这场面也见过别的,这张椅子好歹还能坐得稳。”
兄弟俩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归宁侯敲了敲桌面,沉思了片刻。
“现在谁也拿不准会发生什么,可明天若是一切顺利,说不定能把夜帅从将军府里弄出来,换个地方呆着……除此之外,你们兄弟俩倒是也没什么能做的。”
两人面面相觑,宋澜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小心翼翼的问道:“用不用我……”
“你在家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归宁侯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跟着拔高了嗓门:“什么燕姑娘秋姑娘你都不要去想!什么时候你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再说!若是想不明白我就找个和尚在你门口陪你念念经静静心!”
宋澜有些委屈,还有些不服气:“我凭什么不能去找人家……”
“还凭什么——!”归宁侯随手拎起桌上的毛笔扔向自己的儿子,宋澜眼疾手快飞速跳开,飞扬起的衣摆被毛笔划上了一道突兀的墨痕,他憋憋屈屈的拽着自己的衣袍,缩着脖子躲在书架后面听自己亲爹的怒斥声:“凭人家的本事能让青冥害怕!凭青冥的岁数至少比你爷爷还大!而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连人家从哪儿来都问不出来!”
一旁站着的宋渊继续保持安静,默默把砚台和笔洗挪到了自己亲爹碰不到的地方。
归宁侯反手一摸,什么也没摸到。
他瞅了一眼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对上宋渊瞬间扬起的乖巧笑容。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归宁侯没好气的嘀咕着,“去准备些上好的药材和见效快的疗养伤药备着,若是李恪当真成了棋子,那夜遥夕估计也要跟着换地方呆着了——没办法帮别人锦上添花,这一位雪中送炭多少还是能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