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神色惨然,道:“秘密不是没有记载在这块残璧上吗?取来又有何用?”
张令铎神色肃然,“这块璧虽是没有将那守护的秘密记载,但却记下了立誓人。”
“是谁?”
张令铎将转过来,指着尾处一段断裂的痕迹,道:“长孙思恭、岐国公李茂贞、契丹主耶律德光、燕云盟主穆君,还有一个名字就看不出了。”
光着四位,便足以让人心惊不已。“长孙思恭与歧国公因忤逆被累身死,难道他们竟与契丹还有勾结牵连?意图谋反不成?”
张令铎摇摇头,“我揣度这誓盟的意思,倒像是长孙与歧国公藏了一个秘密,被耶律德光知晓,彼此间相持平衡,最终将秘密藏在了燕云盟。”见解忧迷惑,便向她解释了燕云盟的来历,当年石敬瑭向契丹称臣,割让了北方燕云十六州,其中最大的燕州与云州两地守将不服,连夜带兵出走,被石敬瑭以叛国罪一路追杀。契丹担心石敬瑭以追讨叛军为由在燕云闹事,便勒令制止,这才使得两将领逃生,组成了燕云盟。燕云盟活动诡秘,以暗杀生意为生,长期活动在陇西与契丹交界之地。后来,汉禅让于周,陇西先后被歧国公与长孙把持多年,对燕云盟也颇有同情怜悯之意,没想到,私下原来竟有如此勾结。如今张令铎被派驻陇西,除却北方虎视眈眈的对手,燕云盟看来也将是他处理陇西的一大问题。
解忧皱皱鼻子,道:“看来这几个人很是看重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张令铎笑道:“等凑齐了五块玉璧,不就知道这秘密究竟是什么了?”
“你看了半天,连五个人名都没看全,哪里就这么容易凑齐了。”解忧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又问道,“可是这长孙、歧国公、燕云盟都是汉人,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用契丹文来写誓盟呢?”
张令铎轻轻一笑,彼此间的芥蒂虽一时半会不能尽去,但如今相处倒也算融洽,便玩笑道:“亏你还跟着清渠先生学了这么久的经济之术,用契丹文书写的,只是因为契丹皇帝是这誓盟的唯一收钱方,其余的都是他的供养方。”
“也就是说,其余四人每年给契丹皇帝一笔封口费,让他保住这个秘密?”解忧思索了片刻,没想到这国家之间的誓盟约定,说透了也是这般简单滑稽。
张令铎张了张嘴,正在想说什么,却听见门外人声细琐,想必是久不见他这个新郎,管家司仪都有些着急,正四处寻他。他也不敢再做耽搁,起身整理了衣冠,便与解忧做辞。
解忧将那残璧收入袖中,起身对张令铎盈盈一拜,再开口往事已成过眼云烟,“我以一路人身份,祝愿张郎,此后诸事顺心,与锦柔郡主琴瑟相和,再无取舍比较之难。”
张令铎回过神来,忍不住泛起欣慰的泪,“令铎,拜谢解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