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儿捂着红肿的脸,又气又急,哭道,“你……你这泼妇。三爷,你管不管!”
罗三爷也没见过这阵仗,指着她结巴道,“罗……罗崔氏,你……你到底想干嘛!”
罗三奶奶也不恼,回过身笑道,“今儿请三爷看场戏。三爷可看好了。要是精彩,回头别忘了给赏钱。”说完,吩咐身边的丫头把苏杏儿带下去,便领着人下了楼。
罗三爷伸手指着她的背影,气得直跳脚,“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她了!”香茗见状,忙随声附和,“就是就是……”罗三爷一扭头,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踹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没滚在地上。
香茗爬起来,看见罗三爷骂骂咧咧走了出去,忙得跟上。二人在醉香楼二楼的外廊上才一站定,便看见楼下大厅里围了一圈的人。
当中坐着的,便是罗家三少奶奶,身后立着十来个家丁还有几个老妈子。老鸨徐妈妈正陪着笑脸,劝道,“我的三奶奶,您就行行好,我这儿还要做生意呢,您把三爷带回家,夫妻两关上门怎么说都行。”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阵哄笑,有人起哄道,“就是,回家关起门来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回家让老三今天晚上好好努力个一宿,明天起来您保准什么火儿都消了。”说完,周围又是一阵不怀好意地大笑。
罗三奶奶望向起哄那人,笑道,“贝勒爷还是管好自个儿吧。我可是听说福晋还在家里绝食呢,您倒好,又来这温柔乡了。就不怕回头老丈人活劈了您?”
被称作贝勒爷的男子立马苦了脸,“提这茬做什么,扫兴!”一扭头,挥手道,“去去,都围着做什么。”一边搂着新梳拢了的姑娘,往楼上去了。
罗三奶奶望向老鸨子,“徐妈妈,我刚才是怎么说的,让您这儿的姑娘都过来,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不耽搁您做生意。您要不配合,这就指不定要闹到什么时候了。”
老鸨忙道,“哎哟,我的三奶奶,我哪儿敢糊弄您。我这儿拢共就这么些姑娘,没活儿的全在这儿了。有什么话您就尽管说吧。”
罗三奶奶抬眼粗粗一望,老鸨身后立了大约十来个姑娘,苏杏儿脸颊红肿,泪光点点,只胡乱套了件衣服,也在其中。罗三奶奶点了点头,向众人道,“我今儿的话,你们都记好了。往后三爷再来这里,喝酒,听曲儿,都尽着他来。但是你们谁敢沾他的身子,我就饶不了谁。”说着又望向老鸨冷笑道,“但凡叫我知道了,我第二天就带着人来砸店。砸他个干干净净,可听明白了?”
老鸨子一愣,忙笑道,“可……可是这做生意……”
罗三奶奶收了笑容,冷冷道,“我就问你一句,可听明白了?”
老鸨忙一叠声应道,“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可是这城里也不是只有我醉香楼一家做生意的,您这样也没用啊。”
罗三奶奶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听明白了就好。别家的您就不用费心了,我会叫人一家家去递话的。”说完,站起身,掸了掸裙子上的灰,道,“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望向立在二楼廊上的罗三爷,喊道,“三爷,记着早点儿回家,您那七房姨娘可都巴巴地盼着您呢!”
说完,大笑两声,领着人浩浩荡荡地去了。
罗三爷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里一股子气憋地慌,直叫一个上不去,下不来。愤愤半天,一脚踢在了栏杆上,脚掌心里立时一阵钻心地疼,忙抱着脚嚎了起来。香茗瞧着他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正踌躇间,听见三爷又骂了一嗓子“滚”,屁股上便挨了一脚,这一回,结结实实滚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