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一落宫墙,双双松手放了顾漠清二人,
觅儿惊声:“你们做什么?!快带我们出城啊!”
“你付的银票只够进出宫墙!”
“我加!我加银票!”
觅儿着急地浑身乱摸着,却怎么也摸不出一张银票来,
顾漠清一抹脸上的泪水,双手紧紧抓着黑衣人:
“大哥!我们先欠着!等出了城,日后我偿还五倍报酬给你二人!”
黑衣人一甩她的手,哼了一声:“江湖可没这样的规矩!”
罢,两个黑衣茹足跃上屋檐,瞬间没了踪迹!
觅儿双眼瞪大,刹时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地低声叫了句:“宫兵!”
顾漠清惊愕,瞬间把觅儿拉入怀中,
撕下一层乌黑肮脏的裙摆,遮挡住两饶面容,
顾漠清紧搂着软了腿的觅儿,迅速挤进了人群堆里,
她们越往城外走,街道的人就越少,她们暴露得也越发明显,
顾漠清幽望了一眼侧旁,搂着觅儿赶紧往暗巷里进,
却被一匆匆跑过的男人撞了身子,
面纱被撞落了,
男人抬眼一看,瞬间面色大变,直指着她叫嚷:
“你…是你!顾漠清!细作!!”
这一声吼,街上不多的人都围堵了过来,
“呵!还真的是琅国的细作!”
“呵!!不是发出帝告,战王爷要亲自挖她的心给帝太后治病吗?她怎么逃出来了?!”
“快!十恶不赦的细作逃狱了!大家快来啊!快点抓住这个该死的细作!”
大街上一瞬间沸腾了,所有人都围堵着她,气势汹汹,
他们拿任何能扔的东西扔向她们,漫的物品砸得她们生痛,
顾漠清以身作墙,紧搂着觅儿往外挤,
怒吼道:“你们干什么!滚开!都特么的滚开!!”
“呸!臭胚子!!”
人堆里伸出一只手,一块大石头硬砸在顾漠清的额头上,
滚热的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半边脸,
觅儿强撑着软麻的腿,奋力地推着众人:
“你们干什么!!不准砸顾姐姐!你们都走开!都走开!”
那些百姓愤怒、发狂的神情,那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模样,让她感到无比清醒和恐惧。
夹杂在辱骂里之中的话教她心窒,
全下的人都知道他要挖她的心,
全下都知道!
“顾姐姐!你快跑!快跑啊!”
觅儿的哭喊声让她大梦初醒,
她张着嘴看着觅儿的身躯顽强地抵抗着发狂的百姓,
顿时鼻酸不已,她一抹心疼泪,用尽浑身力气挤出一条壤来,
她以手当盾,容忍着难以数清的拳打脚踢,
当人群没那么拥挤时,她忽地撒腿就跑!
众人如洪水泄堤,怒吼辱骂地追赶着她,
她被逼到墙角上,转身眼看着一大群越来越靠近的狰狞面目,
她脸色逐渐苍白,她慢慢地咬紧着牙关,
难道她就要这样冤枉憋屈地死掉么?!
不甘啊,她不甘呐!
“嘶”
一匹棕色的马跑了过来,
“快!快上马!”
顾漠清来不及思考,直接上了马背,
转头看了眼马下的厮,眼有疑惑,
厮狠狠地一抽马屁,骏马嘶叫一声,向前狂奔,
坚铁般的马蹄踏伤来不及躲避的人群,一路开杀而过,
厮瞧着那头奔得越来越远的马影,用力一擦泛红的眼眶:
“你之前在居品楼吃饭时,赏我的救娘银,这个恩情我可算还了!”
狂颠的马背上,她双手死死地抓着缰绳,
扭头回望,就见那群要把生吞活剥聊人越来越渺,
她视线没骨气地模糊了,
这里终究是容不下她!
骏马狂放不羁,一路横冲直撞,闯出禀城大门。
这时,街中,一匹匹骏马奔腾而来,
蹭!一记刀剑,一个男人被瞬间割喉,鲜血迸发喷了一地,吓得人群恐叫连连、落荒而逃,
那个躺在一滩鲜血里的男人,手里还紧紧地抓着一块染着鲜血的石头,
“驾!驾!”
她一刻不停地挥着马鞭,她从未离开过禀城,心里没有方向,只能任由着马一路横撞,
她就这么一直跑啊一直跑啊,
终于!
她紧拽缰绳,勒马停下,因为前方已经无路可走!
她跳下马背,走到边缘,探头看了眼如深渊一般的悬崖,猛地缩回头,心下萌生害怕,
她连连后退,缩回马旁,正准备上马寻找别的出路,
可一回头,却发现那条唯一的出道已经被一众高大的群马堵住了。
一匹威风凛凛的黑色骏马踏着高傲的马蹄,哒哒地前了三步,
黑色骏马上跳下来一个男人,
七尺之躯、相貌绝容,很是硬朗威严。
可她瞧着半点儿也欢喜不起,鼻子隐隐犯酸,
沓…
沓…
沓…
沓…
地上响着那个男人有力的脚步声,
他一步一步向着她走前,每前一步她就接近真相一步,
她垂下眼睛,凝望着他手里握着的利刃,
那把刃虽然没有沾血半滴,但是却像已经对着她的心捅了千百刀一样!
痛得她无法承受,用手紧紧地揪着胸口,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她几番调整呼吸,才能站直身子,盯着他,
道:“骁岩璟,我就问一句,你是不是真的要挖我这颗心?”
这个话,问得颤抖不已,
骁岩琮却是紧闭着唇,丝毫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
她嘲讽地哼了声,眨巴两下模糊的眼睛:“如果是,那就把刀刃举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面前的男人缓缓举起手中的刀刃,
她愕愣住身躯,整个人像被点了穴,无法动弹,
只有那双紧缩着瞳孔的眼睛泪如断珠,扑啦啦地往地上掉。
她愣愣地喃喃问道:“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她抬起倔犟的下巴,死死盯着眼前的骁岩璟,
忽地吼道:“你妈的命凭什么要我的命去补?你有什么资格主宰我?!就你,不配!”
她叫哑的声音,像粗糙的沙子擦地一样磨耳,
她的太阳穴爆起条条青筋,仿若在宣泄着她有多么的不满和悲怒!
“想挖我的心?那就看你骁岩璟有没有这个本事拿了!”
她把所有的悲愤都化在拳头里,
一奔上前,对眼前的男人一番猛烈进击,拳拳尽力,招招致命!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猛烈迅速的攻击,那个男人都轻而易举地躲过,
这让她更加愤怒、崩溃。
“你骁岩璟究竟什么资格取我顾漠清的性命!你究竟有什么资格!”
那种如割肉挖心的痛楚狠狠地抽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