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总算过去了,当太阳出来时,东倒西歪一脸疲惫的奚家弟子,都看向了他们的族长。
熬了一个晚上,奚沛淮眼底也有一片青黑,看看鬓角已经有了白发的奚族长,劝道:“爹,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
奚族长沉思片刻,又拿出东西卜了一卦,这才道:“昨夜辛苦各位了,众弟子先回去休息,只是要提高警惕,不得大意。”
弟子们打起精神齐齐应是,各自松了口气往回走,边走心里还嘀咕:那妖魔之主究竟跑哪去了?
而一路追随而去的漆雕正也累得够呛,看着旁边反射着日光的脑袋,嘶了一声,摆摆手:“不行,休息一会儿。”
连滚带爬的下了马,感觉这一晚上腿都要被磨破了。
慧同远远眺望着亭庆的方向,又听漆雕正:“看着样子应该没事,若是真动起手来早就闹翻了,哪还能这么安静?也不见奚家有什么求救信息传出,想必那缺真只是去找安平了。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人性,安平现在又会如何?”
想着还是有些担忧,见旁边的马儿累倒在地上,咬咬牙还是撑着身子爬起来了,牵过缰绳,道:“马也累坏了,咱们走两步吧。”
两个人累死累活的往亭庆赶,而被他们惦记的那个院子里,隔壁奚沛芸早早便起了,起来时仍有些头晕,她便去厨房熬了醒酒汤,想着安平恐怕也不舒服,便打算给她送过去一碗。
起来这一晚她睡得可不踏实,虽然喝了些酒,但不知道是被惊吓过的原因还是其他,梦里头也是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就在自己附近。
奚沛芸没有安平的那双眼睛,在没有刻意暴露在她面前之前,自然也瞧不见这满院子铺盖地的黑气,她端了醒酒汤去隔壁,听里面没有动静还以为是安平没醒,便也没有敲门,就把醒酒汤搁在了外面的桌子上,又进厨房做早饭去了。
床榻上的云觉转头看了外面一眼,又抱紧了怀里的人一些,继续睁着眼睛看她。
他现在并非人类,即使一晚上不睡也没什么,也并不会觉得困倦,就这么看着安平,直到她醒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在做梦,但是身上的异样又提醒了她,昨晚上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稍稍动动腿便感觉一阵不舒服,安平暗暗咬牙,把凑过来亲她的人推开,扭头背对着他,拿被子蒙住了自己脑袋。
看她这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云觉又轻笑出声,挪过去搂住人,下巴蹭着她的发顶,“生气了?”
被子里一直响动也无。
云觉连带着被子抱住那鼓鼓一团,试图去给她拉开个缝,“别闷着自己。”
才刚拉开一点,又被安平伸手给扯了回去,力道之大,明显是生气呢。
云觉压了压唇边笑意,也不再强拉她的被子,只把手挤进去摸索到她的手拉住,在安平要甩开之前先:“我冷。”
安平这才发现,拉住她的那只大手不似以前那般温暖,更像是一件没有温度的死物。
“……你还知道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