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淑尤一听诊金，眼睛一亮，但是章小胖口中的商讨这两个字，姒淑尤觉得那位章家老爷，一定不会用这么温和的字眼，但是，姒淑尤不在乎，只要能让章家帮忙，那她所图之事，就能容易很多。

只是要让这位看起来是个大老粗，实则细心又有坚持的章家老爷同意，姒淑尤怕是要费上一番口舌了。

果不其然，姒淑尤在说完自己的诊金之后，章固整整有一刻钟没有说话，一旁还站着章小胖和秦修竹，两人看起来都十分的焦急，尤其是章小胖，就在章小胖要坚持不住开口催促章固的时候，章固轻咳一声，开口了。

“你再说一遍？”

姒淑尤却是完全不在意，让她再说多少遍都可以。

“我说，我所求的也不多，就是希望章老爷，能帮个忙，在武朝上下利用章家手中的人力，搜寻可能存在的药材，仅此而已。”

姒淑尤难得地微笑对人，使用现在的脸，对人微笑，姒淑尤一点压力都没有，简直是舒适极了。

章固冷哼一声，“仅此而已？你自己听听你自己的要求，这些还只是仅此而已吗？你这分明是想要让我章家，替你免费做苦力。在武朝上下替你搜寻药材？你怎么不直接和我说，让我把章家的管家权都交给你啊？”

章固说得激动之处，还咳嗽了好几声，喝了口桌子上的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开始指控姒淑尤的不合理要求。

“就算你是陛下的夫人，我章家也是想拒绝你的要求就拒绝，你要是想回去找陛下，哼，我告诉你，没用……”

姒淑尤不搭章固的话茬，这家伙，虽然有时候开明，但是在没说通之前，就是这幅臭脾气，姒淑尤得等这老家伙骂得累了，骂得没力气了，再进行狡辩……哦不，解释。

许是因为大病初愈，章固也不过骂了姒淑尤一盏茶的时间，就没什么力气，停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还盯着姒淑尤，十分倔强。

姒淑尤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歪头对着章固一笑，“章老爷，可说完了？”

章固并没有答话，只是依旧死盯着姒淑尤的眼睛，姒淑尤拍了拍双手，轻咳一声，道，“既然你说完了，那就该我了。你为何要送小胖去高京学医？”

章固没说话，姒淑尤便自顾自回答了，“因为你也见不得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了吧？上位者，打着天命的幌子，做了多少欺压百姓的事情，我想，你比我这个小辈更加的清楚。如今我出现了，医者能让世间百姓从天命的谎言之中清醒过来，从而认识到，其实命运是可以自己掌握的，彻底摆脱那个听天命的时代。这样的好处，想来章老爷应该清楚的很。让上位者知道，百姓不是他们轻易将所有的事由都推给天命，就能随意糊弄，这样百姓的日子，至少要比现在好上许多。”

章固依旧没回答，但是眼皮耷下，很明显陷入了沉思，姒淑尤继续，“只靠我们二十个人，力量太过渺小，就算有陛下的帮助，也助益不大。若是您能帮上一把，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难道您就不想看见，在不久的将来，在所有人眼中的‘听天由命’，变成‘敬天保民’吗？”

章固喃喃地重复了一下，“敬天保民？”

姒淑尤点点头，“是，虽然可能不算很大的进步，但是好歹也是朝前走了一步。”

一旁的章小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是啊父亲，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您不过就是随手帮上一把的事情，何不就答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