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休要唬我等,公主殿下已昏迷千年,就算是醒来也是需要时间恢复,你……”领头的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活蹦乱跳的,哪里有刚刚醒来的样子,冒充上神,罪该致死,来人,拿下!”
“且慢!”就在他们刚刚想要动手之时,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几位且慢……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哦,几位,天君还在九霄云殿等着小殿下呢,若是怪罪下来,你我都是担待不起的呀。”是老狐狸。
只见刚刚还在叫嚣的天兵头目,听了老狐狸的话瞬间一滴冷汗划过额头,“殿下赎罪,末将实在不知……”
“走吧。”红鸾也是懒得理这群仗势欺人的东西,毕竟在天上看门看惯了,旁族的无名之辈也就不放在眼里。
本以为会在九霄云殿见面,却不想是在白帝的府邸,想来也是,身为虚阳唯一的师弟,宣络的事情对他来说自是重要的。当然,红鸾在凡间带了那么多年,自然懂得胖子并非是一下子吃出来的道理,因而半路上红鸾便借着“刚刚苏醒身体不适的”由头转道去了太子府——玹梧宫。
“不知是哪家的仙子,可是知道此乃玹梧宫,不是你想进边能进得来的。”一个身着白衣的仙子从长廊出来,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依然无法掩饰她的愠怒,而她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婢女更是紧张的低下头。
红鸾没有急着回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慢悠悠地对着她身后的婢女道:“说天族的人都是懂尊卑、守规矩的,怎么太子府的人就是个例外?”顿了顿后又道:“仙子也知这里是玹梧宫,是太子的地方,太子都没怪罪下来,仙子又何必在此咄咄逼人?”
“分明是你在颠倒黑白吧!我家娘娘不过是问你的身份,你倒是搬出了……”
“果然是没规矩的东西。”红鸾身后的清月见那位“娘娘”身边的婢女对自家的主上不敬,便呵斥道:“你们的管事宫女难道没跟你们说过,主子说话,当下人的就得安静地听着吗?”
“就是!”清滟附和,“我家主上是什么身份,你们家娘娘又是什么身份?敢质问……”
“好了。”红鸾打断了清滟的话,“幼不幼稚?!清滟,你去趟七杀处,让七杀来见我,还有清月,你拿着帝姬令去一趟缘机仙子处,取什么东西应该不比我多说吧。”
“唯。”
“唯。”
待二人离开后,红鸾将目光定在了那位“娘娘”的身上,微微抬起左手轻轻一挥,刚刚顶撞她的婢女瞬间吃痛的蜷缩在地上。
“娘娘救我啊!娘娘救命!”
眼见着自己的婢女被如此侮辱,心中的愤怒更甚,但紧接着看到她周身被烈火灼烧,又是一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住手!”
“娘娘救命啊!好疼啊!啊!疼!”烈火灼烧,身后的婢女虽然不曾见过红鸾的真容,但见此情形也是猜出了几分,惧怕躲避之余更是庆幸自己人微,没有多嘴。
见那婢女因为红莲业火的灼烧而不停的在地上打滚,红鸾终是心满意足的缓缓地收回了左手,石灵现身,挥一挥衣袖,那婢女周身的红莲业火也便消失不见,“你们不该招惹她的,要知道,若是没有她,你们都没有活路。”冰冷的声音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
“胆敢在玹梧宫……”
“你若再多说一句废话,别说你是哪位殿下的妃子,即便是天妃,我也能让你顷刻间挫骨扬灰。”红鸾的眸中那道若有似无的杀气,让本就心生惧意的宫女们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动作便成了下一个……
(三)
清月带回了缘机仙子的仙运簿,红鸾反复查看后终于还是不禁皱起了眉。
“上神若真的要插手此事,怕是会有违天道。”七杀君看着红鸾,心中思量了几分,便已明白她心中所想。
“那又如何?七杀命阁于你而言是怎样的影响,七杀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这样一出生便被命阁所束缚的人,就算真的违背了天道……呵,其实有些事,久了,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了吧……天道什么的,自然也就不怕了。”红鸾轻轻抿了口茶苦笑道:“心之所向,一往而情深,宿命纠缠……”叹口气,“随缘吧,万一你们那个天道可怜我呢,毕竟……是它先对不起我的。”
七杀君看了看红鸾,心底不禁思索,也是一阵苦笑:“活了几万年,竟不及上神的一千年,最后竟活成这般模样,畏首畏尾,着实是讨人嫌了。”
“七杀君言重了,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于我来说,南羽都要护,宣络更要护,就算日后会有什么,便是逆了天去,本君也在所不惜。”
“此话……他也说过。”
红鸾微微一怔,思咐着“他也说过”四字,许久,她笑了,笑得像个天真的孩童,她知道,他……也一直知道。
自此以后的许多年,红鸾都没有再见过七杀君,有人说他为寻找复活之法一直在四海八荒游历,也有人说他是不想停留在过去的伤痛之中,所以去了西方梵境,只为觅一处安宁,其实,只有红鸾明白,他是为了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那个,不再孤寂的自己。
天君终究是拗不过红鸾,准许她去凡间。虽说她是自己的外甥女,但她更是南羽都即将登基的女君,同他一般君临四海,声名八荒。至于宣络归位之事,天君毕竟是天君,只要是君,就会有所忌惮,宣络虽为上神遗子,但终归身上已有魔气的存在,想要真正被天族所接纳是不可能的,但总归他也是为数不多的上神,故而,以礼相待是必要的,何况那云苍宫本就是虚阳上神羽化前的住处,身为他的遗子,父位子承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