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ck,听刘付浩说,他本是星航的第一届培训员,后被周华挖掘成经纪人。实际上在进入星航前,他在写歌、唱歌方面取得较好的成绩,在进入星航后,有了专业的训练,能力也提升了一大截,可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周华竟会安排他做经纪人。还是说周华已经没有那个慧眼识珠的能力了?不过即便如此,这些年来Pick也一直兢兢业业地照顾着我们,然终究是难以释怀的。有一次,星航为我们庆祝演出的成功而举行了聚会,Pick为我们挡酒,喝醉了,扶他回去的我听着他酒后的骂骂咧咧——“周华个王八蛋骗子……日影星光,我呸!一群小屁孩凭什么爬到我头上去。什么狗屁人气组合,根本就是个山寨货、草包堆,几个破嗓子、烂手脚就跟人家“最少年”抬杠,“最少年”,呵,什么东西!兄弟,我老实告诉你,这群臭屁孩其实什么也不会,除了咿咿呀呀、摆手弄脚,他们什么都不是!要不是周华让他那些猪朋狗友搞事情,就这三个小屁孩,《明天》拯救星航,翩翩少年成网红’,屁!可爱?滚!……周华你个骗子,要不是老子没权没势,总有一天我非要让你跪着来求我!十年啊,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费尽十年的功夫换来替一群小屁孩擦屁股的职位!……”由于当时被大家闹着,我们仨被逼也喝了点啤酒,反应迟钝了,直至第二天醒来,混沌之余我也有些百感交集。现今也是如此,该怎么办呢?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决这种尴尬的局面?
“守株待兔?”影有些不悦,“亓日,你这未免也太授人以柄了吧。”“不然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有些恼怒地回道,此后,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话,我这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太冲了,欲言又止。“等一下,”星突然出声,似乎对我俩不满了,“你们早就察觉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你们两个有没有搞错啊,总是瞒着我商量这商量那的,还是不是日影星光组合啊!!!”我愣住了,没想到星竟会这样想,而我和影好像的确瞒着他商量了不少事。尽管隔着屏幕,人也远隔千里,但我还是为此忍不住脸面有些发热。尴尬的沉默在我们仨间弥漫开来,瞬间觉得彼此有千里之遥。
就在此时,突然江小雪又发来了视频邀请,化解了尴尬,话题便转移到纯粹的聊天中去。江小雪没有参加这次会议,我猜想,可能是因为她的病。反正估计韩冽通知她《秦王》的事了,所以她一来就异常兴奋地大谈《秦王扫六合》。影说:“《秦王扫六合》是本不错的小说,但我觉得你最大的败笔是主题有点复杂,或者说是你把太多无关紧要的戏码加了进来,有点啰嗦。”“嗯,因为我既想向《史记》等看齐,述尽各国政治丶经济、军事、文化等事;又想像《三国演义》那般,道尽国家争霸之兴衰;也想如《康熙王朝》那样,讲述我心目中的秦始皇之一生,所以我自己也搞混了《秦王扫六合》的主题。不过,我当初之所以要写《秦王》,主要是因为叹惜秦始皇。我们说起长城,会很自豪地宣称它是我们中华民族伟大的杰作、象征;谈起秦兵马俑,也会很骄傲地宣称它是我们中国这个五千年文明古国的杰作,献于世界的第八大奇迹。但要是我们一把它们联系上秦始皇、联系上大秦王朝,我们想到的却是孟姜女哭倒长城,秦始皇‘收兵铸金人,刑徒七十万’,所以我觉得秦始皇挺冤的。他作为最高统治者、决策者,一生虽没有多少金戈铁马,却沙场点兵了不少,毁了不少人,也成就了不少人。更重要的是他并非讲空话,而是做实事,统一了一个分崩离析的千年古国,创立了多个第一,奠定了中国两千余年封建王朝的基础,甚至中央集权至今仍被我们运用,以维护中国的一统,让中国开始屹立于世界东方,使中华民族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是真的成就了千秋万代的功绩,毫不愧于‘千古一帝’之称。但就因为扶苏的仁懦、胡亥的稚蒙、赵高、李斯,甚至《史记》等的记载或民间传言,他就枉背了千年的骂名。唉~其实在我看来,倘若没有了秦始皇,中国未必不会统一,但能否有汉唐等王朝、能否发展成今天这模样,难以猜测也难以想象。所以中国没了秦始皇未必不会一统,但历史将不再完整。秦始皇他创建了一个短命王朝,却也创立了千秋功绩,他是一个暴君也是一个明君,无论后世如何朝换代转,怎样王朝更迭,每一个皇帝皆是他的继承者,中国的每一个封建王朝皆为他的大秦王朝的继承者。”对于她这一番言论,我们无不嘴角抽起筋来。我就吐槽道:“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看呐,你都快对嬴政个人崇拜了。”星也说:“老亓说的对,不过你这些言论我没兴趣。”影却不以为然:“看来你挺敬佩秦始皇的,难怪在《秦王扫六合》中会对他多加赞颂。”“嗯,你们说的都对,我不但敬佩嬴政也惋惜他。天不佑大秦。秦始皇以武力、铁血铸造了功成名就,最终也形成了他的残暴,‘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刑徒七十万,起土丽山隈’、‘尚采不死药’、‘徐市载秦女’,怎能不‘戍卒叫,函谷举’我‘每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莫不‘茫然使心哀’,所以我写了《秦王》。另外,我跟你们说啊,其实我并不怎么相信和满意那些所谓的正史对秦始皇、大秦王朝的记载。《史记》等无不记载秦始皇有二三十个儿女,有名的或者说是能被记载的却只有扶苏等三四个,堂堂一个帝王之家,这合理么?而且似乎是谁来者,研究过,说嬴政自小身体嬴弱,五十余岁则崩,其长子扶苏死时也仅接近三十岁吧,如此,他这二三十余个儿女……我觉得不大可能。再有十四年的大秦王朝虽只是历史的昙花一现,但影响深远,史家怎么就没有个清晰点的大秦呢?反正我觉得历史留给我们的秦始皇太模糊了,咱不能以偏概全。而且在我看来,《史记》等只不过是司马迁等给我们留下的历史大观,也会因为作者等误造历史人物形象,可信度不高,那么秦始皇不冤也不行啊。可怜咱这数千年的人民骂了秦始皇数千年,让他枉背了数千年的骂名,岂不冤哉?……”
“所以同学你这是在跟我们替秦始皇喊冤吗?”终于有人肯打断这娃子了,我们这听她大发演讲、大讲史观的都听得累倒在桌上了,星更是直接中途翻个白眼,转身玩他的《亚世界》去了,同学你这替秦始皇喊冤的呼声是憋了多久啊!被我打断话头的江小雪总算肯远离大秦王朝时代,回到本时空来了,回神般稍微想了想,回我道:“可以这么说。”“……”这会儿我们全都回身了,玩游戏的玩游戏,预习的预习,复习的复习。
后来她不谈《秦王》了,又开始胡吹了。我想了想今日的事,私聊她:“江小雪,倘若韩冽等因你瞒着他们干了某些事而不信你,你会怎么做?你的朋友们因你的成功而被迫为你服务,你又会怎么做?”发过去后我才反应过来,立马悔得肠子都青了。果然,正在胡扯的她看了看私聊后顿时诧异地看了看我,又看见了影和星,欲言又止,许久不说话,我立刻如坐针毡,心里有只鼓似的,“咚咚”直响。影、星正奇怪她怎么不说话了呢。她突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又胡扯些了学习的事,然后道了句“我累了,时间也不早了,睡了哈”,弄得我们均一塌糊涂。然下一秒,她又跟我说:“小日子,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如此,她竟是要跟我私聊啊!然我又始终不敢跟她说实话,也学她胡扯起来,然说谎性的胡扯需要的技术含量实在太高了,连我自己一眼也能看出自己的意图,而江小雪没有揭穿我,也意味深长地跟我胡扯。可以看出建议我在影、星方面能坦诚相待的就坦诚相待,不能则相机而动;而Pick那边,如果可以的话就竭尽所能地去助他圆梦或活得更好……唉~说来容易做来难啊!与此同时,影和星他们也来问我,怎么江小雪说着说着就要去睡了,我就应和着,瞬间觉得自己跟个两面人一样,好假呀。
大约二十三点时江小雪可能真的困了,断断续续地说了些北京天气之类 ,渐渐她开始有些有气无力了,好像也有点喘过不气似的。突然一个男生端了几本书闯进视野,见到江小雪的状况,吓得忙给她找药。我蓦地想起她的病,慰问了下,然她似乎没空还是不乐意,反正不愿多谈。也是,有几人想聊自己有病的事。后来那男生找来了药,江小雪跟我道了句晚安就离开了。——诶,那男生是谁,不是苏军毅那小子呀,看着挺文弱的,整一书呆子似的……慢着,他该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江小雪男友吧,什么嘛,都不够我帅,江小雪这都什么眼光。算了。而影他们这边,见时间不早了,也互道晚安,洗洗睡了。
想来,自下自修到聊天结束整整花了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我竟毫无睡意。回顾了今天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发个信息给韩冽,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