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是为任务而生的,很快,以宛如为身份,楚央很快接到第一个任务。
“这是两心壶,按不同的注水口,可以出来正常酒和毒酒。明日皇后寿辰,到时候四皇子向皇后斟酒时,你将毒酒倒出给皇后喝下。”华楠道,将包裹在黑布中的壶偷偷交于楚央。
这是一盏精美绝伦的凤鸣壶,楚央抱着它,虽然心中诧异,也来不及多加思考,只能先行应承道:“弟子一定完成任务。”
华楠满意的离去,丝毫没有注意楚央脸上隐隐露出的担忧之色。
“我该怎么办呢?她们要害皇后和思齐了。”楚央心里愁着,“蚀心一向说到做到,即使我不害,她们还是会害。可是她们为什么要突然来这么一招呢?她们是主要为了除掉皇后,还是是为了彻底扳倒思齐?”
楚央很想和青一一起讨论下有没有什么点子,但自从她借用了宛如的身份,就不便和宫外人青一有瓜葛了,否则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他们早已约定,除非有大事,以御花园青石桥头的白粉为印记,才能私下见面,否则不相往来。
这厢,楚央也只能自己抱膝发愁了。
虽然她偏袒四皇子,可是皇后是宛如最亲近的人,她也不能用宛如的身份害皇后,何况皇后和她无冤无仇,她怎么能再次甘心做蚀心的杀人机器?她坚定了这次任务必定失败,让华楠怀疑就怀疑去吧!她能找到借口。
只是,她没有想到,借口自己送上门来了。
回到皇后寝宫,皇后仍在焚香诵经。烟蔼弥漫了屋子,到处都是悠悠的檀香味道。皇后跪在蒲垫上,闭着双目诵读着。那副容颜虽然没有太多岁月的倾轧,但早已失去了明眼和活力,只剩下空洞的雕塑。
“娘娘。”楚央轻轻喊了一声,“明天就是您的寿宴了,制衣局上个月送来的衣服您到现在还没有试穿呢。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需不需要改动,您还是试试吧。”
“合不合适,他也不会再看我一眼。”皇后叹了口气。
他是指皇上吗?楚央疑惑,还是道:“各路王孙贵胄都会到场仰望您的母仪天下呢。”
“千人万人,不过是一样的看客罢了。搭了一台戏而已。我就是舞台上最荒诞的那个演员。”皇后转过头沧然一笑。
楚央突然对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生出了好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为什么甘于居于深宫之中,天天与佛经为伴,而且从没见过皇上来过一次?皇上是如此的不在意她吗?
“宛如,你过来。”皇后站起身,拉着楚央的手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十几年你一直陪伴着我,我把你当做女儿一样看。我是个没有能力的女人,一生都在被人利用,到头来如丧家犬,无人问津,不过空顶着一个尊贵的头衔罢了。我自知利用价值已无,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只是还是很担心你,希望你不要像我这样。”
楚央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鼻头一酸。她无言以对,无话可说,只能呆呆的看着观音面前那柱香终究染成了灰烬。
第二天,楚央再去叫皇后起床时,发现她已经穿戴整齐,躺在床上,安详的吞金而去了。
“皇后!”众人大惊。
窗外的秋风席卷了落叶,发出不如归去的声音。再繁华的锦被,也遮不住这孱弱的生命。
而装点红火的寿辰佳宴,只能被草草地收拾去,留下一盏盏白灯笼,昭示着普天同悼十日。
楚央换上了素色的孝衣,静静的收拾着皇后的遗物。皇后留下的遗产所剩无几,只有一些首饰,可见其生前在宫中的落寞苦寂。
皇后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早逝,只有养子太子殿下。太子已经穿着孝服跪坐在大厅了。
他戴着孝帽,眼睛红肿,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张瘦削的长方脸透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