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很能打的,甚至可以给你当保镖。”
苍佑看着他,怎么也和刚进办公室时那个一身刺儿的人对不上。出了门不过几分钟,眼前这个孩子仿佛成了另一个模样。
满脸不服的样子,整个人充满了倔强的生命力。
苍佑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我一个大学生要保镖做什么。”
“你不是也出来谈生意吗,谈生意不带保镖怎么行。”
“你一天到晚都想的什么,我家做的又不是涉黑违法的生意。”
“那好吧。”这语气,听着还有几分遗憾。
苍佑突然有些好奇明杨认识世界的渠道都有什么,怎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苍佑替他做了决定:“今天先回去吧,晚自习别上了。”
明杨本来就不想上,一听这话高兴了,美滋滋地说“好”。
进了家门,明杨换鞋的时候看见了自己脸上那道伤口:“我脸上会不会留疤啊?”
苍佑瞪他一眼:“一个男孩子,留点疤怎么了。”
明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眼神流转着开玩笑:“我可是靠脸吃饭的,不能留疤。”
苍佑进屋去找消炎药,发现什么都没有,毕竟他不怎么回这里住。
明杨便赶紧说道:“没事儿,我开玩笑的。”
苍佑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本正经地跟他讲道理:“你靠脸吃不了饭,这世界有比靠脸吃饭更有价值的吃饭方式。”
“嗯。”明杨低下头,小心地应着,没了金主这个身份的第一天,两个人单独同处一室,明杨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跟苍佑相处了。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书包,掏出卷子,问:“这两道题我不会,你能给我看看吗?”
苍佑跟着他坐到书桌前,理清思路,讲了起来,都是大题,讲了挺长时间,苍佑怕他听不懂,体贴道:“这题有点难,听懂了吗,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说。”
“我突然觉得,你可能真的是个好人欸。”
“……”合着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走神儿了,苍佑无奈开口,“我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吗?让你过了半个多月了才得出‘我可能是个好人’这样的结论。”
明杨想了想,对方好像还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从酒吧到医院,从旧屋到新房,再加上今天学校这一出,反倒是苍佑一次又一次帮他护他。
“那你这么好的人,到底为什么把我……”明杨差点又说了“买”字,“带出来啊?”
苍佑白他一眼,十分无语:“当我有病行了吧,带回来个考倒数还打架叫家长的傻子。”
他也不反驳,眼神木木地盯着书本看,仿佛和前几日牙尖嘴利的不是同一个人。
明杨抬起头,看向苍佑:“谢谢你。”说完,笑了,笑得很灿烂,露出一口小白牙。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以至于苍佑能从对方的瞳孔里清晰地看见自己。苍佑想,明杨的脸上,好像确实不应该留疤,不靠脸吃饭,但也不能留疤,这跟自己之前说的话并不矛盾。
“以后上下学我去接你,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别自己胡来。”临走时,苍佑不放心地吩咐。
明杨不会矫情地装懂事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这样的话,于是他咬咬嘴唇,目光留恋地在苍佑脸上打量一番,先说了“谢谢”,然后汇报自己的作息。
说是汇报,更像是趁机提要求:“早上别起得太早;我中午不回,不用管我;晚上放学接的时候可以晚点儿,我等到人都走了才出来。”
苍佑点点头,意思是答应了。
回到宿舍,苍佑洗漱好,开始站在门后照镜子。
舍友进门时吓了一跳:“哟,苍总,站这儿干吗呢?”
苍佑站在原地幽幽地开口:“我看起很老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舍友们都愣住了,还是刚提问的那个先反应过来:“不老,”他一边回答一边用眼神示意剩下的两人,“你们说是吧。”
另外两个人连忙跟着附和。
“不老,苍总特有魅力。”
“对,就是那种成熟的成功男人气质。”
是吗?苍佑将信将疑,想起白天那个小崽子听见自己年龄那么吃惊的表情,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