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不知,柳照出了刺史府没多远,隔空喊了一声,“出来吧,公主去哪儿?”
数道暗影现身,其中一个指了指莞苧消失的方向。
柳照又问:“谁放的火?”
“京中顾昀之。”回话声音嘶哑难听。
果然如莞苧所想,正是顾昀之等人放火,与齐老太太定下此策。
念及莞苧晕血,柳照进了一家客栈,洗漱完毕,换上新衣,才由暗影儿领着到了莞苧所在的宅院。
此时此刻,莞苧在屋里都能感受到院子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不由出了声,“你们回京去吧。”
“除非你和我们一起回去。”顾昀之咬牙切齿。
齐良清挥开折扇,“多说无益,看看这次你能不能赢得了我们三个。”
阮宴拔剑。
上一次,他们原以为柳照会死于剧毒,没成想被他躲了过去,实在是可恨,三人旧恨新愁齐发,围攻柳照,柳照闪身避开,指尖忽地沁出一滴汁液,“你们可知这是什么?”
三人一顿。
顾昀之瞳孔一缩,“绛紫色?”
传闻有种奇毒,颜色为绛紫,毒性极烈,触之便死。
“你当我们傻?你怎会有此毒?即便有,你碰了,为何没死?”阮宴有理有据地质疑。
柳照轻笑,“先前你们给我下毒,以为过了解毒时间,我死定了,却不知我自幼百毒不侵。”
三人脸色一变。
原来如此。
柳照侧头,望着窗户扬声一喊,“想必公主也听见了,你若不阻拦,他们三人的命,我就取了。”
三人恼得再次发动攻击,莞苧却受了惊吓,推开窗户下令,“你们三人不要命了!那次解药我确然没给他服用,他说的都是真的!”
三人动作再一顿,齐齐后退疾步,柳照眸子含笑,“我忘了,这三人的命可由不得公主了,除非公主跟我走!”
“我答应你。”
“甚好,出来时带着毛巾。”
莞苧听罢觉着莫名其妙,可还是等收拾好自己后随手拿了毛巾走出来,听柳照道,“上马车。”
莞苧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顾昀之等人,“这是我自愿的,与你们无关,你们最好别冲动,护好自己的命。”
顾昀之等人羞愤欲死。
柳照见莞苧钻进了车厢,自己则跳了上去,拉起缰绳驾着马车缓缓出了院子。
顾昀之等人险些发疯。
马车一路疾驰到了被烧的客栈,客栈化为了灰烬,好在当初齐老太太为了方便行事,并未让其他人入住,也没什么无辜人士受到伤害。
倒是柳管饱与宿河受罪不少,两人蹲在街边,头发都烧焦了,柳照赶车到两人面前,将缰绳交了过去,“上来赶车。”自己进了车厢。
莞苧本是眯着眼的,不知为何,适才还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会儿就困极了,不过柳照一进来,她的睡意登时被吓得无影无踪。
她坐在车座上,眼睁睁瞧见柳照过来,单膝着地,一手拿过放在车座上的毛巾,一手掐住了莞苧的下巴,想必使了点劲儿,莞苧疼得嘶得一声。
“知道疼就好,再有下次,被掐的就是脖子。”他虽是淡淡说着,眸子里却泄出危险的暗光,莞苧偏过头不敢看,也不知如何言语,可很快犹自湿着的头发覆上了毛巾,“给你擦头发,可准?”
莞苧愕然,侧头一望,柳照却极快地垂下头,她没能和柳照对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讷讷回了一声,“准是准,只是……”
“以后没有只是。”柳照的神色不悦了。
莞苧就住了嘴,突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啊了一声,“你手上有毒,又给我擦头发,岂不会……”
“你……真信了?”柳照动作一顿。
莞苧懵了懵,“什么意思?”
“毒是假的?!”
若不是柳照按着,她都要跳起来了,“你诓人!”
“不诓,和他们打的话,你允许我杀了他们?”
柳照微微起身,继续为她擦头发,这样的动作几乎把莞苧拢在怀里,莞苧心头蓦地涌出一种酥麻新奇的感觉,倒称不上坏,可这是头一次,她不免慌了慌,用说话掩饰自己的异常,“不能杀!”
“与他们打,又不能杀,摆明了浪费时间。”柳照直起了身子,瞧着莞苧一头湿发,突地低言,“我的时间可浪费不得。”
莞苧没成想是这个原因,又问,“那绛紫色既不是毒药,那是什么?你又何处得来的?”
“我的公主,你狂他们没给我用解药时我还以为你知晓了。”柳照叹了口气,“我站的身后有几株花儿,掐了花瓣,一捏不就出水了?”
莞苧:“……”
她感觉到了柳照对她及顾昀之等人在智商上的侮辱。
柳照问:“你既不晓得,何故骗他们?”
“还不是为了让他们活着!”莞苧丧气地回。
“原来如此。”
莞苧要气炸了!
你聪明了不起啊!
还有顾昀之等人,诚然本公主不希望你们打架受伤,可你们好歹有双明亮的眼睛吧!院子里那几株美丽的花就算你们晚上没瞧见,白日总瞧得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