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潺潺,九秋洗了脸就往楼下小餐厅走,经过苏梨房间时她正趴在欧式大洋床上画眉,听见门外动静赶紧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金丝柚木门,好一张娇俏小脸。
乳黄色走廊灯还慢慌慌亮着,更映的苏梨面泛千娇百媚,往下看,半透明真丝连衣裙浮在身上,曼妙身段婀娜多姿,□□弹跳惹的一阵玉兔乱颠。
‘你有病,这么早起来做甚,我半夜才回,刚睡下又被你吵醒。’苏梨扶额,好像真的有些疲倦‘光是成天听那些闹的么要死的音乐都耳聋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想睡个安生觉又被你吵醒,喂!阿桑,拜托你们打扫卫生小点声好不啦,究竟会不会做事的呀,楼上这马桶抽水抽多久了,你们听不到的呀!不会做事就都给我走好了!成天好吃懒做真当我们家收留所白养的呀!’
‘是是,大小姐消消气,这就来这就来。’
楼下几位阿姨急忙抽出身子慌里慌张的回应,都说这江家大小姐最难伺候,果不其然。
‘阿姐’九秋叫一声阿姐,三步两步便挡到挤在楼梯口提着修理箱的阿姨们身前毫不留情的回击苏梨,‘你一月才回一次还嫌家里这不好那不好,那不如还是继续住外面过好了,反正爹地也说舞厅里的音乐才是最能让你安静的,我还读书,我们家作息时间也都是按我的上课时间来的。
你要真想睡,不如先跟我下楼吃个早饭,待我走了,你肯定可以一觉睡到天黑,没人吵你。哦,阿姐要觉得马桶也吵人,大可自己花钱换一个就是,阿姨都住楼下最外客房,听不到这动静,爹地也不在家,我背书也听不到,我们都习惯了,但我知道阿姐不一样,金贵,闲暇时间最多,还多谢阿姐麻烦啦。’
九秋一向精乖,一番话下来让苏梨不知如何反驳,她却像没事人,皮笑肉不笑的接过阿姨手里的金属丝摁灭烛芯,一身棉麻白裙就悠哉下楼了。
苏梨在身后大喊‘谁欠你的呀!小小年纪不会好好说话,切,多读点书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迟早还不是也要去哄男人开心,少装圣洁女郎。阿姨!泡咖啡!’
从九秋出生开始,苏梨就没停过跟她的较量。
从抢衣裙到抢家产,苏梨精打细算每一步都是如何得到最大益利。
九秋与苏梨同父异母,比她晚来这世上齐齐六年,苏梨早就退学混迹各大舞厅陪富商,不得父亲宠爱只能另寻他路生存。
九秋猜想应该是母亲的原因才导致父亲偏心如此之大,对母亲九秋几乎没有记忆,只知她产后就死了。
而苏梨的母亲只是一个有些手段的□□,父亲厌她,却对自己的母亲爱的深沉。
光从这姓氏就可知父亲有多不想承认苏梨,她跟母亲姓苏,而自己跟父亲姓江,江九秋,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家真就只有一个大小姐。
而父亲,江景龙。黑白两道,事业成功,一帆风顺,一边经营无数餐馆酒店,一边勾党涉黑。杀人偿命,血债血偿,这话在江景龙身上没用。
他半生逍遥自在,花不完金山银山,风华浊世,这说因果轮回转,怎就唯独不转他身。
‘阿姨,我的桂圆莲子粥呢?’苏梨娇滴滴的声音又闹起来,她在餐桌前转了好几个圈不停抱怨‘阿姨,我的燕麦是无糖,无糖拜托,还有咖啡要加肉桂,不是吧?没有肉桂,我的好妹妹,难道你平日在家都从不保养的吗?’
九秋头也不抬,一面吃羊角包一面弯着腰看压在大腿上的全英文大书道‘我年纪轻轻为何要保养?’
‘怎么不,我十岁那会就开始抹保湿敷面膜,不然怎样让皮肤一直保持水嫩,别看现在年轻,这女人就得从十几岁开始保养,不然以后成黄脸皮就太晚了。你可学着点’
九秋不回答,手不停翻页英籍大书,最后低声说了句‘I don’t o be a vase’转而起身高声叫道‘阿姨!备车。’
五月已经开始有了夏季的影子,直射在脸上的光斑和焦躁的柏油马路,每一丝清风都有热量,空中浮现的纤细颗粒,撩动眼球的绿树花枝。
街头小贩又在叫嚣,隔壁妈妈桑又在议论,密密麻麻的声音,重重叠叠的人影,被小餐馆挡住的灿烂光线,分割在石子路上一块又一块。
老旧电视机里播放的整点新闻‘5月13日,掸邦北部消息,老街、杨龙寨、米线沟、125等地再次爆发战事,军方的多个据点以及警方的多个哨所,遭到缅北地方武装联军等军势的攻击,一支民族地方武装攻击果敢自治区首府老街等地,造成包括平民和警察在内约30人死亡,交火造成约7000名当地居民逃往缅中边界中方一侧。
民居,车辆,酒店,造成摧毁,目前事件缅甸最大毒枭已携同盟军已消失,事件还在调查中,相关方面要求立即停火,防止冲突升级,尽快恢复边境地区正常秩序,中方支持一切有利于和平的举措。有关各方应坚持通过对话协商、以和平方式解决分歧···’
蒲鹤羽歪歪脑袋,靠在九秋肩嘟囔道‘什么嘛,缅甸打架就算了怎么还牵扯到中方了,九秋你说会不会打到我们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