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安苗要为许百曲保密,肖之樊自然要站在廖鸣这边,虽然他并不明白廖鸣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你想多了。廖鸣只是……太过年轻了,恋爱都没有谈过,猛然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不能让他一下子接受吧?”
“是吗?”
肖之樊站起身来,揉了揉鼻梁。
“打扰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关于我和廖鸣,你不必多想。”
送走了安苗,肖之樊让自己落在了沙发上,放纵地陷进软软的皮料里。
他对面的沙发缓缓下陷,出现廖鸣的身影。
他的办公室常年罩有结界,但这就是廖鸣:
上天入地,无处不可去。
即便相隔结界,他只需一凝神,就能对其中动向了如指掌。
所以说现代社会的生活的确让很多人遗忘了术法横行时代的模样,即便是万妖阁的大能们,也会下意识认为一层结界可以抵挡廖鸣的窥探。
肖之樊一点也不惊讶,好像廖鸣早就坐在那里一样,好像这是他们约好的会面一样,他再一次问:“所以你为什么认定自己不可能喜欢许百曲?”
廖鸣居然笑了:“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接受呢?”
肖之樊抬眼看着他浑不在意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终于叹了口气道。
“我怕你会后悔。”
“我不会的。”
肖之樊有些恶狠狠地说:“所以到底为什么?你今天给我讲清楚!”他和廖鸣当然不曾是情侣,但的的确确一直是彼此最坚定的伙伴,在他的记忆中,廖鸣不曾对他这么遮遮掩掩过。除了关于许百曲的事,从许百曲一出现开始,他就是一个属于廖鸣的难以窥探的秘密。
“你不会真的像安苗猜的那样……这时候心里有其他喜欢的人吧……!”他猛地坐起,倾身试图给廖鸣增加一些压迫感。
廖鸣这时候倒是不笑了,他好像终于决定了什么,松口道:“有。”
“有!?”
廖鸣又被肖之樊惊讶的样子给逗笑了,他轻轻吸了口气,才说:“有这么一个人,我不敢说我对他……是什么感情,但是绝不可能有人在任何时候,胜过他。”
“你确定他不是许百曲?”
“不是。”
“可是……”肖之樊继续寻找着进攻的破绽:“你现在才一千五百岁,你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的你,已经度过了比一千五百岁多太多太多的岁月,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
廖鸣想说,这绝不会变。
但他还是决定摆出一个对肖之樊来说更决定性的证据:“你告诉我,相思河是妖与妖之间绝对真实的爱情证明,只有真正相爱的双方,才能使他们的姻缘木沉入河底。”
“对。”
没有任何妖怪知道相思河是怎么出现的,甚至不知道它从什么时间存在至今,但相思河是绝对的、是不可置疑的。
“许百曲和我的姻缘木,是你们一直坚信的证据吧?”
“是,你也亲眼见过那块姻缘木了,自己的手笔,自己总该认得。”
“我的确亲眼见证,那一块姻缘木牌,完完全全,是我的手笔。”
“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肖之樊不待自己说完,便突然明白过来。
“你是说,那是你一个人……”
“不错。”
姻缘木由伴侣双方共同镌刻,沉入相思河底,是妖界最真实可靠的相爱证据。
“木牌是我亲手制作。”
“不论是廖鸣,还是许百曲,两个名字皆出自我手。”
“它现在能沉在河底,依靠的并非相思河的力量,而是我的,是我的力量让它下沉,否则它早已四分五裂。”
廖鸣看着肖之樊的眼神,明明白白在表示:如此你还有什么还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首先表面,他和许百曲——并不相爱。
而肖之樊只能沉默,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廖鸣,以前他每次去相思河边,那珍惜到心底的神色绝非作伪。
“你知道我怎么看待你和许百曲之间的关系吗?”
“怎么看待?”
“身心性命,皆可抛却。”
“……”
“哎呀,算了!”肖之樊撇了撇嘴,“我不掺和你们谈恋爱的事了。”
“那归一圆的事,你可有什么头绪了?”
廖鸣摇摇头:“暂无。”
“这世上能挡住你的结界,还有谁能设下?”
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