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以为会有的责备，却是毫无半分。

“你要问什么？”肖洵背靠墙面，大脑空白，半晌才颤声道，“好啦，我的确是当着你的面说过些骗你的话……”

高祁单刀直入：“你为什么也来了武大？”

“……”肖洵一怔，有意避开视线，开始胡说八道，“高考翻车了。”

“因为我？”高祁逼问他，只可惜那底气完全是装出来的。

这话其实歧义很大。

“我怎么会因为你改了志愿？”肖洵干笑了声，澈亮的双眼不住地眨，方寸已乱，“我不是说过我去哪都行吗，这学校蛮好的，历史悠久，武汉这座城市我也喜欢……”

谁知毫无征兆地，高祁伸出手，将手背搁在肖洵的脑门上，后者呼吸顿滞，话音止住。

“现在都退烧了吗？”

要不是这话问得温柔透顶，否则肖洵差点以为高祁是在内涵自己。

“……”他只迟愣地一点头，说不出话。

“那就好，”高祁将手垂下，内疚道，“因为我才考差了吧。”

并非在提问，而是陈述事实般的语气。

这话一出，肖洵的瞳孔乍然收缩，随之而来的是高祁自言自语般的：“五月底我长了水痘，还连续发烧，在医院待了好几天，转眼就高考了我也没怎么去学校，差点以为可以让我爸帮忙到学校收拾东西，准备准备来年念高四……”

肖洵始终屏息不语，眼神闪躲。

“那时候在病房床头收到了一沓全是押题型的手写纸，一个健康御守，以及隔天准时送来的水果外卖……”

“当时真的想不出是谁给我的，怀疑是送错了人，却又觉得很难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你吧？”

高祁脸上的笑意颇深，语气坚定，他抚上肖洵柔软的发，在对方耳边问道：“肖洵，那些都是你给我的吧。”

“我……”肖洵刚要出声，倏忽间，嗅到了一股味儿。

见他如此，高祁还当是又要跟自己打拳，能躲则躲。

他口唇刚动，心说你别装了，喜欢我喜欢得要死，承认一下有那么难吗，谁知肖洵猛地抬起手，令他呼之于口的话愕然被堵住，只听对方压低声音，耳语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高祁满脸疑惑：“什么？”

似是顿悟了什么，肖洵夺过高祁手中的手机，往上一滑，按下0828将手机解锁，再输入一串手机号，拨了过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高祁瞪大了眼，整个都傻掉了，心想这到底是你的手机还是我的手机，连我解屏密码是我生日都能知道……

不出所料，仍是在这一秒内发生的事情。

“铃——”安全通道外的廊道竟传来了手机默认的铃声，紧接着，是有人慌乱踱步的声响，那具铃声也被人给摁掉了。

肖洵面朝走道咆哮：“哥你居然在偷听！还他妈抽着烟听！”

高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