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他见她弯腰在门口换鞋。陆迢迢微微愣住，这对话有些耳熟，

“不是。”

秦天想起上周的事，微皱着眉看她一眼，“又在走马街那个巷子？”

陆迢迢点头，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秦天嗤笑一声，继续看手里的东西，“又去挨打呀？”

“...挨打的机率应该不大，如果他们有脑子的话。”

这回换秦天无言以对了。也是，的确没人愿意明面上得罪秦天。

阳光有些张扬的洒下来，陆迢迢照着上次的路线走，下了公交车，沿着小道走，上次路边蓄污水的小水洼已经干涸成一个小坑了，依旧是白色的帆布鞋，这次却湿不了脚。

即使外面的阳光再好，似乎也很难照进这个巷子里，她这次把这个巷子看得清楚，地上有很多的烟头，烟盒，乱七八糟的垃圾，阴暗潮湿的味道。

郑媛说这次的主角不是她，因为她只是一个观众。在这一群人里面，只有陆迢迢显得最格格不入，她长得不像是个坏人，穿着也很乖巧，只站在最边上看着她们撕扯，像在看电影的表情，她浑身上下都写着“好学生”三个字。

巷子里并不安静，这个挨打的女生一直在尖叫，大骂着这些对她拳打脚踢的人，打她的这些人也对她进行不同程度的辱骂，全是不堪入耳的脏话，似乎那个女生越是反抗，她们便越是兴奋的去镇压她。

陆迢迢在边上皱着眉听了一会儿，实在是被吵得有些心烦了。

“她抢了那个女生的男朋友，看见没，穿绿衣服的那个女生，叫周芋。”顶着亮黄色头发的男生对她说。今天只来了他一个灯泡，另一个没来的灯泡是他的哥哥，他们是旁边职业高中的。陆迢迢点点头看着他的头发，果然哥俩儿的品味是一样的。

“她是哪个学校的？有点眼熟。”她淡声问旁边的男生，似乎只是有些好奇。

“眼熟？你才来几天？你应该没见过她，是我们学校的，父母都在外地，屁本事没有，勾引人倒是挺厉害，找了她几次都不出来，这次是骗出来的。呵，这些女生就是爱惹事，我哥都懒得来了。”他说，一口气什么都抖出来，她安静听着，不做声。

“你叫陆迢迢？我叫苟望，上次和我一起的是我哥，叫苟希。”他说，眼睛却直直的放在陆迢迢的侧脸上，白皙的皮肤上还能看出一点点被划过的印记，他靠近她一些，呼出带着烟味的气体。陆迢迢忽然转过头看他，眼神平静得像一面湖水，她启唇，吐出的话有糖果的甜味，

“别把烟味喷在我的脸上。”

“咳，不，不好意思，你长得真他妈好看。”他微有些尴尬的说，笑起来的时候，略松弛的皮肤被拉起的褶皱会夹住他嘴角的痘。陆迢迢静静的看他一会儿，看他满脸的痘，还泛着油光，直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才默默地移开了眼。

“谢谢。”她说。

或许是因为陆迢迢成了这些人的金主，大家也都收起了之前对她的刻薄，不过拿钱的时候郑媛依旧不客气，仿佛这是她应得到。

“这就对嘛，我帮你保守秘密，你就得给我封口费，这样我们才能一直和平相处呀。“郑媛不再管那个被打的女生，从陆迢迢这里要了钱，照样给了苟希一些，其余的放进自己兜里。

“我们现在要出去玩了，你要一起吗好学生？”

陆迢迢见她们已经打算放过这个女生离开了，便只安静摇摇头说，“不了，我该回去了。”

“切，也是，好学生是该回去写作业了。”郑媛带着他们离开，只苟望在走的时候背着郑媛要了她的联系方式，陆迢迢浅浅笑着写给他。

一群人突然离开，巷子里突然变得诡异安静起来，只有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子不断地发出呜呜的哭泣声。陆迢迢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没理由去做一个圣母，毕竟哥哥的结局摆在那里，最后她还是沉默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