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大娘已经接着道:“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我去应付他们,这里就全靠忘忧妹妹了。”
忘忧点点头,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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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息大娘,忘忧看看面前这三个,眉毛抽了抽,好疼……
铁手自是知道她的情况,出言安慰:“这不是有你呢吗,很快就不疼了,先给卷哥治吧。”
忘忧点点头,去掀雷卷的长衫。她洗手的时候袖子已经挽了起来,手腕上的红肿十分明显。
铁手皱眉:“怎么弄得?”
戚少商讪笑:“对不住。”
忘忧不甚在意,这种伤不碰就不怎么疼:“没事,外面的姐姐不认识我,总得绑一绑才好带我见人。”
铁手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忘忧撇他一眼:“考虑多周都没用,你身上又没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铁手再次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苦笑。
雷卷一直安静的躺在内室的床上,忘忧掀他衣服的时候明显觉得他是十分不情愿的,他瞪忘忧,忘忧就瞪回去,谁怕谁啊。最终还是被忘忧拽开了。
雷卷身上的伤,一在胸,一在腰,胸上是刀伤,刀伤及肺;腰间是斧伤,肉绽皮掀。这两处都伤得很不轻,两度伤口都是顾惜朝下的毒手。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已经倒了下去了。
忘忧看得直吸气,铁手扶住她微颤的肩:“别看了,直接治。”
忘忧轻轻的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你别碰我啊,你手也疼!”
铁手收回手:“好好好,不碰不碰。”
忘忧运起生字诀,按在雷卷胸口的伤处。
铁手跟戚少商解释:“我们这位妹妹,看到伤口病痛就感同身受一般。她这手治疗之术乃家传绝学,只她一人继承,家师一向不许她在人前显露,还请戚兄和卷兄代为保密。”
躺在床上的雷卷开口:“见此神技,雷某必当守口如瓶,如有违反,天诛地灭。”
铁手明白,戚少商却不料雷卷竟发下毒誓,又不好开口询问,一口气憋在喉咙难受的很。
忘忧开口:“二哥,可信吗?”
铁手道:“自是可信。”
忘忧轻轻的应了一声,整条手臂放松下来。“雷大侠,抱元守一,清除杂念。”
雷卷本是极不愿意露出躯体的。他是“小雷门”的门主,号令群雄叱咤风云的人物,连戚少商这等人都是他当年一手提拔培养的。
江湖中人都知道他常年一身极厚重的毛裘,皆以为是病重怕冷的缘故。其实,穿毛裘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隐藏身体。他极为瘦弱,可称得上瘦骨嶙峋。又病成了一滩烂泥,所以要用这厚重的毛裘撑起身体,也撑起气势。
“小雷门”的门主,弱不得。
之所以同意医治,是因为要给他治的人是忘忧。在这姑娘面前,恐怕没几个人不弱,这是在领教了那种让自己绝无反抗之力的武功后,得出的结论。于是雷卷略做抵抗之后便随她去了。
当忘忧的手贴上他胸口的时候,雷卷本是深深抗拒的,但一贴之下,从那只手上传来的一股似凉似热的内力几乎一瞬间就止住了伤口的疼痛。不疼了之后就感到被刀切开的皮肉似乎在努力的贴合收拢,速度惊人。
江湖漂泊半生的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等神功若是流传出去会引起多大的动荡简直不可想象。所以在铁手要求他保密的时候,他才毫不犹豫的发下重誓。何况眼前的小姑娘应该也是极费劲的,一条手臂崩的死紧,重誓出口,也是为了让她安心。没想到……
得到铁手的保障之后,忘忧松了口气。雷卷的身体病了许久,虽远不到李玄衣那种人之将亡的地步,但经脉本能渴望生气的力道也是不小。忘忧努力的控制着生字诀只作用于伤处,但生字诀本就活泼,和久病的经脉几乎是一拍而和。苦了忘忧即要安抚生字诀,又要用内力压制雷卷的经脉,简直辛苦的可以。
得到铁手的回答后,终于可以不用控制了。忘忧手臂一松,源源不断的生气滚滚涌入雷卷体内。
雷卷本来只是震惊于治疗的效果,隐隐觉得这股内力应该对自己十分有用,想要接受更多一点。当忘忧放松手臂之后,才觉得哪里只是想要多一点。分明是恨不得冲上去把人家生吞活剥一般。好在人家内力充沛,源源不断,自己身体的需求也渐渐慢了下来。如同沙漠里渴水的人,刚见到水源定会痛饮一阵,痛饮之后知道取之不尽,就慢了下来。
铁手和戚少商只觉得忘忧身体一松,片刻后便有淡青色的光华流转于她手掌,又一路蔓延到手腕、手肘、手臂。铁手没出来办案的时候听冷血说过忘忧给李玄衣医治时的样子,现在见到类似的情况,心里只替雷卷高兴。
而第一次见到的戚少商简直要叫出声来,被铁手止住,示意他并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