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很不放心地回头,在黑暗中搜寻了一圈:“你说那些人是南蛮禁卫,那把小奴留下,她岂不是很危险?”
萧靖握紧她的手将人拽到身边:“不必担忧,小奴乃是何先生亲自训练的弟子,自有应对之策。反而此时同我们离开对她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可是……”
唇边突然一片温润拂过,后面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
萧靖的唇并没有停留,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尽管如此,沈依依的脑子还是轰的一下懵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被人非礼了?那是我的初吻!
当沈依依正想着是该怎么向这个断袖讨回一个公道,只听得他道:“云朗华的真实身份乃是南蛮君阿度。五年前,南蛮被我大败于江安以南一百里,元气大伤。后来这五年,南蛮岁岁向大赫朝贡以获得和平,其实是在争取时间修养生息。这次阿度亲自深入閭都,定是做了周密安排的。”
沈依依被他拉着王前走,黑暗中,人体的平衡受到破坏,虽然有人牵着,不习惯于黑暗的人还是有些磕磕绊绊。
沈依依第三次自己绊到自己,萧靖忍不住将人搂在了身侧。
这一举动令沈依依瞬间笃定刚才的那蜻蜓点水并不是无意中碰到。
“放开。”沈依依道。
萧靖低声:“轻些,别被外头的南蛮禁卫给听见了。”
在黑暗中,沈依依无从判断自己走了过久,离那个院子有多远,只能压低了声音又说了一遍:“放开我。”
“你确定?”
“嗯,确……哎呀。”话音未落,撞到了旁边的石壁。
萧靖再次把人拉近,叹了口气:“黑暗中你的视力几乎为零,你忘了?还任性。”
那口气,沈依依似乎就是他宠溺惯了的某一个人般。
沈依依还想犟一犟,但是她真的很怕黑。她不怕苦不怕累,唯独对黑暗,与生俱来的恐惧深入骨髓,简直刻骨铭心。
记忆深处,她似乎经过一场黑暗的噩梦,在梦里,黑暗充斥着整个世界,她想跑跑不动,想喊也喊不出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收缩着,收缩着,好像要将她压扁一般。
此刻想起来,那种无力和窒息感犹在。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沈依依竟然有些想不起。
脚下噗呲一声,似乎踩炸了什么。沈依依身子一歪,还没倒下去就被萧靖抱住,温暖的大手覆在身侧,令人莫名地安心。
萧靖在她耳边道:“拐过前边的弯就好了。”
接下来她再没踩到什么,因为萧靖直接将人给抱了起来,轻车熟路地穿过黑暗的甬道,拐过一个弯,到了一间宽敞的密室中。
萧靖从怀着摸出火折子,燃起一支火把。
火焰跳跃的光芒映出来路幽深。
沈依依忍不住问:“既然你带着火折子,刚才为什么不点起来?”
萧靖淡淡道:“忘了。”
“胡说。”沈依依从他那淡然从容的面色中明白地读出他“我就是故意不点起来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萧靖顿了顿:“依依是指我不点火折子是故意的,还是亲你是故意的?”
“你?”没料到他能这么直接了当地不要脸,饶是现代穿越来的沈依依也愣了一下,“你说呢?”
萧靖将火把插在墙壁的一处孔洞里,过来蹲下,拿出一块布来,将沈依依的脚碰了起来,用布细细擦着:“我来的时候在甬道内杀了个人,血都还没凝固,点亮了火把怕你害怕。”
他说得云淡风轻,擦鞋子更是擦得云淡风轻,青色的帕子上一片片染深了颜色,他只是折一折,用干净一面继续擦着。
“你杀了人?”沈依依有些不大放心。这萧靖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是几次接触下来发现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滥杀的人,如果说他杀了人,那个这个人一定是威胁到了他的性命或者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是不是上次行刺不成功,又有刺客前仆后继地来刺杀你?”
萧靖手下一顿,唇角微微一挑:“依依在担心我?”
“我关心你干什么,不过是因为现在你跟我在一起啊,刺杀你必定会连累我。”
萧靖将沈依依的脚放回地面,缓缓起身:“不管什么原因,你担心我我很开心。”说着伸出一只手来。
沈依依看着他的手:“干嘛?”
“依依忘了,我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之地?”
“轰隆!”正说着,甬道那端十分配合地响起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