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王府,翰墨轩。
“什么?沈依依被关起来了?”钱字桥惊讶地合起折扇,“为何?”
探听消息的家将一脸茫然:“不知,才进府门就被沈天关进了院中,门口派了八名家将守着。”
“这是为什么呀?”钱字桥敲着扇子十分不解地看着萧靖,“沈依依乃是沈家的小姐,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沈天为何要关他……”一敲脑门,“我知道了,定是跑马场上众目睽睽之下你将人家抱得那么紧,抱了那么久,让沈天觉得有伤风化了。我就与你说过,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你非是不听呐。”
为何?他沈天觉得这样就是在保护她?愚蠢!萧靖冷着脸听完家将的回报,立时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钱字桥趿着鞋子急忙忙追了上去,“等我。”
“我去劫人,有伤风化,不敢劳动钱大公子。”萧靖步履匆匆,丝毫没有停顿。
钱字桥提了提鞋,喊道:“风化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认识。你等等我。”
“何管家?”家将一脸懵燃地杵在地中间,不知何去何从。
何管家叹了口气,袖着手道:“造孽哟。赶紧的,跟上啊。”
*
亭姐没有想到过有生之年自己还能被委以大任,觉得不从装备开始着手实在是不够认真,于是不知打哪儿找了件黑色的衣裳,又找了块黑布遮住口鼻,顺着墙根左顾右盼地就来取信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三长两短敲门声后,沈依依看见了一个被黑色夜行衣勒出一节节藕段似的亭·黑肘子·姐。
亭姐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小姐,我来了。”
沈依依捏着写好的信,突然觉得找亭姐送信兴许不是一个十分正确的觉定。
亭姐误以为沈依依还没认出她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小姐,你看,亭姐的眼睛。”又将绑在鼻子底下的黑布往上掀了一掀,露出一对油腻的肥唇,张合有度:“还有亭姐的嘴……”然后那肥嘴唇张成一个o型,身子一软,无声地倒了下去。
肥硕的身体在倒地之前被一双手给接住,缓缓地放下,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吃什么长的,这么沉!”钱字桥甩了甩手臂。
沈依依惊愕地看着从门口大剌剌走进来的二人。
“你们,怎么来了?”
“哦,子安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打游园会分开,约莫有了两个时辰……”钱字桥掐了掐手指头,“算来已是半年未见,是以,想得很,就来了。”
萧靖容色淡淡站在进门处,盯着沈依依手中的信:“依依这封信……是要送给谁?”
沈依依将信往背后藏了藏,干笑道:“实在是,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呵呵。”踮着脚悄然往外看了看,没能看见院门口。
“依依在看什么?”
“呵呵,清荷不知哪里去的,我找她给二位上个茶。”
“咳。”钱字桥清了下嗓子,“那个什么,你俩要叙旧可否先出去?我敢肯定不到半刻钟,沈天就得带人围了这里。”
“为何?”沈依依有些不解。
“他把你门口那八个给打趴下了,人家定然要去搬救兵的不是?”钱字桥耸了耸肩。
“什么?”沈依依惊讶极了,“你是王爷还是私闯民宅的……”
萧靖伸出手来:“嗯?”
沈依依稍微愣了愣,把流氓二字咽了回去。
不过她没想和沈天闹翻,毕竟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士可杀,但是得弄明白了才可杀。沈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她给关起来,她不服。
“多谢王爷和钱公子的挂念,不过这天色已晚,实在不合适留二位叙旧,要不就让我送送二位,改天咱们再约?”只要出了这院门八大金刚的势力范围,她就可以去找沈天问个明白。
“早与你说了,有伤风化。”钱字桥歪了歪身子,低声与萧靖道,“一会儿沈天就该来了,你是留下和大舅子叙叙还是先走为敬?”
“宁安王!”
“得,说曹操曹操到。”钱字桥扭头拱手,脸上无缝衔接地堆起一脸笑来,“沈将军,深夜还不休息,辛苦辛苦。那个啥,钱某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沈天带的家将将小院站得那叫一个满满当当。
沈依依从来不知道沈府里头有这么些人,更想不到沈天的脸还能更冷,冷到看一眼就让人打个哆嗦。
沈天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了萧靖面前:“沈府虽不及宁安王府门第高,却也不是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今日王爷一声不吭,打伤我十余名家将,擅闯内院,要是能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便罢了,若是说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钱字桥停下出溜的脚步,回转身来:“沈将军,误会,误会。”
沈天并未给钱字桥一个眼神,依旧直盯着萧靖,眼底沉得可怕。
“理由?”萧靖微微挑了挑唇角,“沈将军将依依关起来可有什么理由?”
“此乃沈某家务事,不劳王爷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