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向不同,林宇飞没有坐杨文杰的马车回家,直接在路口叫了一辆。
马车行驶在车道上,夜色薄雾中隐约可见车头挂着一盏红纸灯笼,寂寥无声,唯有车轮发出诡异的响声。
车内,林宇飞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斜躺在车内,昏昏欲睡。突然一阵乱风袭来,掀起车帘的一角,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路边的围墙,怎么在小巷之中?
林宇飞掀开车帘,只见赶车人缩着脖子,低着头,晃晃悠悠地瞌睡,灯笼微弱的光线中看不清面目。
“停车......快停车!“此时林宇飞已经完全清醒,突然的变故让他背脊发凉,一只手紧紧按着腰间的弩盒——夏季衣衫单薄,弩盒绑在手臂上很容易被发现。
赶车人毫不理会,继续低着头,鞭子飞快地抽打着马背,马车以更快的速度前行。
“啪”
林宇飞跳下急驶的马车。
赶车人终于不再瞌睡,猛地拉住了缰绳,马车在前面一个急停,车轮与青石板的摩擦声打破了小巷的宁静。
林宇飞转身望去,只见小巷拐角处几个黑影向这边奔来,赶车人指挥着马匹在狭窄的巷子中掉头。
容不得细想,林宇飞一把撤下腰间的弩盒,拉上弩弦,夺路狂奔。
或许是平时缺少锻炼,一会儿他就感到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回头看了一眼那群紧追不舍的黑衣人,咬紧牙关,继续狂奔。
七拐拐之后,林宇飞进入一条沿河小巷,一堵高墙挡住了去路。
左边是运河,右边是高墙,前面是断头路,居然跑进了一条死胡同,林宇飞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下看你往哪里跑。“一高二瘦三个黑衣人喘着气道,或许是他们认为林宇飞必死无疑,都没蒙面,只是脸部涂抹了一些黑油。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望了一眼身旁的运河,林宇飞紧握手中弩盒,冷笑道。
高个黑衣人眼中散发出凛冽的杀意,森然笑道:“林宇飞,我劝你不要做徒劳的抵抗,乖乖束手就擒,那样……”
谁知,黑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宇飞的一声冷笑打断。
“束手就擒?”林宇飞面对他的气势与杀意,却是怡然不惧,平静说道:“你们三番五次欲置我于死地,真当我林宇飞好欺负吗?”
顿了顿,林宇飞嘴角上扬,抬起弩盒,看着高个黑衣人轻笑道:“若是你们现在识相退走,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闻言,三人皆惊,不知林宇飞到底从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语气神态,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高个黑衣人更是怒极反笑,狞笑道:“好你个狂妄小儿,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今日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宇飞脸上依然没有丝毫惧色,厉声道:“机会已经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了。”
高个黑衣人心中震惊,隐隐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这林宇飞为何还能保持如此镇定?难道他真有什么底牌不成?还是说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不可能。
“狂妄小儿,受死吧!”咆哮着,高个黑衣人提刀砍向林宇飞,就听一声砰的一声,一支弩箭插在他的胸前。
“砰!砰!砰!”
“扑通!”
林宇飞瞬间射出三箭,随即纵身一跃跳入运河中,转身扬起手中弩盒,踏着水远离河岸。
另一黑衣人正犹豫是否跳入河中,突然看到林宇飞双手转动,急忙侧过身子,一前一后两道寒光贴着脸颊飞过,重重地插在身后的围墙上。
林宇飞转身快速游向对岸,一会儿就站在了对面河岸上,转身向河对岸望去,突然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一支长长的弩箭深深地插在了腹部,抬头望去,对岸多了几个拿着弓弩的黑衣人。
强忍着剧痛,他拉动弩弦,接连射出三箭,转身离去。
长夜如歌黑得深沉,林宇飞小心翼翼地赶往家中,剧痛让他步履蹒跚,失血使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浑身冰冷无力。
好在陈宅就在前面,林宇飞加快了脚步,突然一陈凉风袭来,拿着弩盒的手一顿,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几次经历生死,林宇飞变得很敏感,他蹲下身子往陈宅大门望去,黑乎乎的一片,没有半点响动,难道是错觉?
“嘶!”
突然间一声马的嘶鸣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寻声望去空空如也,黑暗吞噬了一切,林宇飞知道家里的马匹都在后院,而嘶鸣声是从前面的灌木丛中传来的,不容多想,转身赶往林宅后门。
刚走到河边上正准备沿河岸绕到后门,看到远处几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朝这边张望,林宇飞赶紧侧躺,一手捂住插着箭的伤口,一手匍匐地前行。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宇飞淌入河中,身体隐入河中倒挂的柳枝中,似乎与黑夜河岸融为一体。
不一会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林宇飞捏紧弩盒,他知道现在里面只有最后一支弩箭了,被发现的话定无活命的机会。
”我明明看到一个人。“
“你是看见鬼了吧?”
“那里有条船,去问一下。”
“喂,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