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迈着碎步朝齐孟这边走来,速度放缓,不时抬头朝四处观望,极为警觉。
齐孟握紧手中柴刀,像打了鸡血,它终于停住,抬头望向前方,用鼻子在空气中试探。
齐孟捂住口鼻,示意王道成也这样,两人屏住呼吸,那狼闻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稍稍放松警惕,小心翼翼朝松树下面的那个兔子头凑来。
齐孟目不转睛盯着狼,一只手缓缓举起砍柴刀,准备向绳索砍去。
确认周围没有危险,饥肠辘辘的饿狼来到兔子面前,口中流出口水,獠牙寒光闪闪。
齐孟砍断绳索。
狼听见动静,连忙退后,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被扳弯成满月的小树得到释放,两根树枝呼啸着,一前一后,朝狼身砸去。
狼急速后退,堪堪躲过脑袋的致命一击,另一根树枝射中了狼腿,树枝势大力沉,咔嚓声响,狼腿打断,狼吃痛不住,瘫倒在地,嘴里发出低沉嚎叫。
“杀!”
齐孟不给它任何反应的时间,从两米多高的树杈上一跃而下,借着身体惯性,挥刀对准狼腰劈砍下去。
蛇打七寸狼打腰,狼腰是狼全身最薄弱的部位,全力一击,必然致命。
柴刀砍在狼腰上,咔嚓声响,腰骨折断,那狼凶残成性,虽然遭受重创,然而还是拖着半截的身子朝人撕咬。
咔嚓声响,颈骨被砍断一半,恶狼终于倒地,齐孟又上前又补了几刀,直到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齐孟坐在树下大口喘气,远处狼嚎声渐近,他抹了抹脸上的血污,回头喊叫。
“下来帮忙!”
王道成在树上看得胆战心惊,齐孟喊了几遍也没回应,齐孟站起身,伸手要将死狼拖起,双手一软,原来身上力气早已用完,哪里拖得动。
“死绝了!下来!”
王道成小心翼翼滑下松树,胆怯的望着地上硕大的狼尸,狼嚎声再次响起。
“孟哥!”
齐孟示意他不要惊慌,将手指放在口中,模仿狼嚎叫,山谷之间,狼嚎声连绵不绝。
齐孟将砍下来的狼头抱在手中,朝狼嚎声方向走了几步,直到来到一处山坡前,挥手奋力将狼头扔下山坡,狼头翻滚着滚到了树林中,林中凄厉的狼嚎突然安静下来。
“呜!呜!”
对着山谷又嚎叫了两声,王道成在旁边劝道。
“孟哥,狼群最是记仇,它们会回来寻仇的,”
齐孟正在模仿狼嚎,听见这话,回头朝他小弟淡淡一笑:
“可惜现在手里没弓,否则今天就杀光它们!”
王道成不相信齐孟还会射箭,狼群就要上来,他也没精力过问这些。
两人抬着狼身穿过密林,重新走回神道,齐孟对王道成道:
“报仇?它们应该感到害怕,”
狼群没有害怕齐孟的意思,沿着林线对两人紧追不舍,待狼嚎声稍近,齐孟停下来,摇晃他的砍柴刀。
狼群闻到刀刃上的气息,迟迟不敢上前。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两人继续往前走,拐过山腰,子孙堂烟囱升起袅袅炊烟。
看见张道士又在煮饭,齐孟心中稍安,两人加快脚步,后面狼嚎声突然消失不见。
回头看时,十几双幽暗的眼睛如鬼火般在林间摇曳,看得人头皮发麻。
“有机会再见啦!”
齐孟朝狼群摇了摇手,双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子孙堂中,张道士瞅着狼尸,又抬头看看两人,满脸惊愕。
“谁杀的?”
“我,”
齐孟擦擦脸上狼血,云淡风轻道。
子孙堂一众小孩指着地上死去的狼指指点点,张大嘴巴。
齐孟丢下柴刀,走过人群。
“我说过会给小豆子仇的!”
众人目送齐孟进屋里休息,张道士冷眼看着地上的狼,意味深长的望向齐孟远去的表情。
“剥皮煮了吃!”
几人跟进屋子,围着齐孟问个不停,王道成坐在旁边,比平日得意许多。
这天中午吃饭,也没人再敢和齐孟抢菜,几个小孩毕恭毕敬望向齐孟,俨然他就是众人大哥。
当日,子孙堂小童杀狼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武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