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就是身体发出的求救信号。
赵三两当然想不理睬这信号,但这信号发完,他走路都要一手掐腰,以此抚平求救人的情绪。
“你是不是不打算与我圆房?”
“……”
老姑娘就是老姑娘,说话就是这么直来直往。
也不管赵三两能不能接受得了,反正赵三两听着很不高兴。
一个姑娘怎能将圆房这种含蓄隐私的词汇说出来,真是没规没距。
随即赵三两眼神一凝,吃惊看着燕子姗从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喜庆枕头下拿出匕首,连忙道“大晚上拿刀干什么,你忘了早上刚被割伤手指,相公和你说正事,房肯定会圆的,但这不是因为相公刚上任,见到这么多穷困百姓,委实提不起心情吗!?”
“又拿百姓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狗东西来遂城,就打算捞一笔的”
燕子姗凝眸一冷,俏脸如寒冬梅花,不美也寒,气道“老娘都不嫌弃你是萧府签了卖身契的家奴,你竟敢嫌弃老娘年龄大,信不信老娘现在送你进宫?”
“……”
这老姑娘真是无法无天,相公不叫了,张嘴闭嘴就是狗东西。
还他娘的居然还自称老娘。典型目无家规,不将他赵三两放在眼里。
赵三两这次真怒了,彻底怒了。
怒到极致,赵三两不由看了一眼这老姑娘手里匕首,然后衡量了一下自己实力,最后怒极反笑,欣喜的推了一下燕子姗,轻声道“我赵三两的娘子果然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霸气的很,娘子,相公好喜欢你现在霸气侧漏的模样,真有魅力,看得相公小心脏狂跳不已”
“圆不圆房?”
“……”
赵三两忽然感觉好委屈,委屈的想哭。
本以为做了师爷,到遂城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就可以嚣张跋扈,为所欲为,谁曾想连圆不圆房,都要受到逼迫。
他是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被富婆随意调教的小白脸。
赵三两敢发毒誓。
他除了骗曹小姐的身子,骗了大少奶奶银两,真没骗燕子姗一个铜板来着。
一个都没有。
但偏偏该怨他的女人不恨,不该恨他的女人,拿匕首逼他。
逼他干不想做的事。
赵三两好想与曹小姐一样,脱下长衫换袈裟,做个无欲无求的清外之人。
“哎!怎好端端又想起曹小姐了”
赵三两心里一暗。
这贱人真是让人留恋,在这紧要关头都想起了她。
就不知道那贱人此刻伴着青灯,手捧清规戒律,是不是同样想起了他!?
“圆不圆?”
“……”
被匕首抵着脖子,赵三两又气又急,都快憋出病来了。
尤其燕子姗连“房”字都不重复了,可想而知语调加的多重,就差从齿缝中一字一字挤出来,惹毛了,说不准明年的今日就是赵三两的忌日。
赵三两可不敢拿美好明天,赌明年忌日。
权衡利弊下,赵三两彻底放弃了挣扎。
虚就虚吧!
谁让他找了个不通规矩的土匪之女做娘子,自己种下的苦果,再苦也要吞下去。
无可奈何之下,赵三两翻身将燕子姗压在身下,露出惨然的笑容,一脸生无可恋,道“来吧!”
“将灯灭了”
“明白”
麻溜起身,将油灯吹熄,赵三两摸着黑,回到床榻上。
昏暗的环境,凄楚的人。
前路当真是幽暗无光,一片漆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