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冲到前头挡住她,“你要去哪里,快要天黑了,再往里走就遇到野兽了,姚大娘还在家等你回去呢?”
田真一肚子的无名火不知道怎么发,恨极了自己不知方向,不知目标,甚至迷茫的未来。
晃神之际,手上传来冰凉感觉,低头一看,草药已经敷在伤口上。
“阿真不怕,会好起来的,这毒好在不深,回去在敷一两天就可以了。”男子笑得轻快爽朗,说的话像春风拂过她的心口,暖暖的。
抽回自己的手臂,略略尴尬,也没有刚才那么冷硬,“走吧!”
只有回去,才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能了解该怎么离开这里。
“恩,赶紧回家吧。”他高兴的背起干柴走在她跟前。
田真很不情愿的跟着,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到了村里了,农作中的,嗮干粮的,还有成群玩耍的孩子,一派和乐。
一排排的草房古老而简陋,穿的、用的别提多老,简直比古代的穷人好穷。
一直生活在高层社会,一流用度生活的田真,那样养尊处优的人都无法忍受现代的穷人,更何况是来到了比那个世界还要落后的时代。
一个老高黝黑的身影急急奔过来,手里的锄头放置一旁,“阿真你去哪了?又乱跑了!娘都急坏了。”
田真见眼前男子脑中的记忆翻滚了来。
是田伟,家里的大哥,二十多岁,个性憨厚老实加无能,结发妻子张氏在五年前跟男人跑了,留下个三岁多的娃子,自己带着孩子勤勤恳恳。
“大伟哥,我是在那片林子找到她的,被蛇咬了,好在及时处理了,回去养养就好了。”
“什么?被蛇咬了?”田伟吓住了,赶紧瞧瞧田真身上的伤,一边又感激的谢谢他,“云峰啊,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啊,快!阿真,谢谢人家!”
“多管闲事!”
田真撇撇嘴,不屑!冷冷的掉头就走!
云峰?记忆一翻,是那个十年前离了村去外面打拼的关云峰?
这会儿就回来了?看那一身的穿着,又破又旧,可见他在外面也没有干点什么出息来。
见她这样,田伟也只能对云峰赔礼道谢,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凭着脑中的记忆,田真来到一处破旧草屋前驻足细听,有几声咳嗽,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倒来了水给病人喝水一样。
整个乌苏村,最穷困潦倒的就是这户人家了,仅仅一处破草房,两亩田地,家里有一身疾病的老母,一个年过六旬的老父,一个被妻子抛弃加上还有个拖油瓶的娃子大哥田伟,一个被夫家称克夫克婆家而被休弃赶回娘家的大姐田果,一个自小阴沉自闭的二姐田妮,而自己这个正主田真,打小刁蛮任性,天天不干活不做事,等着被伺候的穷恶女。
这个性真特么的跟自己相似,连名字都一样,那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呢?应该也差不了多远。
“阿真,怎么了?进去呀,娘今天从早上就等到现在了,快进去。”田伟过来发现她直直站在门口,开口催促。
田真不想进去,这才走到门口就一股酸臭味,难闻死了,怎么可能进去。
这将是她最穷最破最烂的家!还有那些老的老、病的病、无能的、克夫的、自闭的,这样的家人她不要。
上辈子,她有万能的父亲,温柔优雅的母亲,还有家财万贯、别墅豪宅、管家佣人。
如今竟似从天堂坠下地狱般,叫她如何接受。
转身就想离开,去哪都好,至少这个世界有穷就一定有富,出了这个村,就凭她大集团的大小姐,见识广泛,能言善道,能有什么可以难倒她的!
“阿真,你又要去哪?”田伟抓住她,不解的问。
“我要离开这里。放开我!”田真怒斥,嫌恶的甩开他的手,脏死了。
“阿真,不要闹了,你现在身无分文,能去哪?”
田伟一句话打断她离去的动作,咬紧牙,握紧拳头,心里无数次的咒骂老天爷这样对她,上辈子又没有做错什么事,还被妹妹给莫名杀了,都这么冤死了,老天还让她重生在这么一处破烂的地方生活,她不甘心。
可这又能如何?在解决离开这个破村前,她必须屈就自己留在比别人还破的屋子里,比别人还衰的家人相处。
“谁啊?谁在外面?屋内一女声疑惑的响起。
这个应该是大姐田果,正伺候在一身疾病的母亲姚大娘身边。
“是不是阿真回来了……快,果大丫头,咳咳……去看看。”老人苍老无力,却又心急,不断咳嗽。
“哎,娘您别急,我这就去瞧瞧。”田果应了声安抚好母亲就走了出来。
一身旧布衣衫,一根木簪子扎在蓬乱的头发上,一双粗糙的手显见长期劳作,暗黄的脸由见几分秀丽,又有几分沧桑,这是大姐田果。
三年前下嫁邻村一户普通人家,公婆刻薄,丈夫无心顾家,小姑有心刁难,直至丈夫外遇被碰着,人家老公活活把他打死也不赔罪,最后公婆死活不顾,说田果嫁过去一年未生半个男女,还把自己的丈夫克死,便将其逐出门,最后回了娘家,这样的事被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因为田果刚回到娘家,姚大娘原本沉重的身子愈发的虚弱,这更加敲定了一身的煞气,于是这个田家在乌苏村愈发的难以过了。
“阿真,快进去,娘身体本就不好,就别让她在着急了。”田果伸手要来拉住她,被避开了。
现在田真一点都没有办法接受他们,更何况她的洁癖很严重,如今入住这里,只能隐忍,用她时代大脑彻底将这个烂屋子整理一番。
这里将是她的第一个安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