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洞一直在街上晃悠到了凌晨两点。
饥肠辘辘的他在街边找到了一家卤煮店。
闻着飘香的气味,林洞咽着口水,下意识地走了进去。
“老板,来一碗卤煮。”林洞看着微微沸腾的老汤,就知道这家店还算是正宗。
老板约莫60多了,留着一小把山羊胡,黑白相间的长发束在脑后,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得嘞!您上座!”
卤煮上桌很快,热气腾腾的。
小肠、肺、老豆腐和火烧,撒上蒜末,泡在卤汤里,吸饱了陈年老卤的味道。
比起软绵绵带气管儿的肺,整片都是弹脆口感的小肠更加好吃。
内里附着的油脂最是添香,完全没有不适的异味。
老豆腐的孔隙里虽然尽是汤水,但整体仍保持着形状和外皮的干韧。
林洞尝了一口,复杂的口感在口腔内瞬间爆炸。
他又想起自己到京城的第一顿饭,便是卤煮,还是王振请的客。
林洞想到这里,不免苦笑了起来。
由于店里就只有林洞一位顾客,老板见他心事重重地模样,便走了过来。
“小伙子,怎么了?味道不好吗?”老板拿出了一包哈德门,抖了两根烟出来,笑呵呵地说着:“抽吗?”
“我不抽烟,”林洞笑道:“卤煮的味道很好。”
老板一听到林洞的夸奖,也吹了起来,“那可不!我这儿开了好多年了!祖传的手艺!”
林洞又吃了一口,“大爷,这么晚你还开店?”
“别叫大爷,叫周哥!”老板人老心不来地说着。
“周哥。”林洞越发觉得有意思,趁着聊天的机会也能打发时间。
“为了生活啊!”周哥的笑容里也透露着心酸和无奈,“家里的儿子不争气,早些年染上了瘾,把家底儿都抽空了!幸好我还有这门手艺,想着在做不动之前,再赚些养老的钱。”
“您可真是辛苦。”
周哥点上了烟,幽幽地抽着:“不辛苦,能活着,还谈什么辛苦?”
“您还真是乐观。”
“我这个岁数的人,见了太多的人和事。”周哥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劲儿地跟林洞聊着:“从来没有遇见翻不过去的坎儿,解决不了的事情。”
老板的话虽然直白,但也算是人生阅历的沉淀。他就像是一位陌生的长者一般,用最简单的话语开导着林洞。
“小伙子,我看你年级不大吧?”周哥挑着眉,“能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愁眉不展的?”
林洞无奈地叹着气,但面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卤煮老板也没有办法实话实说,只好缓缓地说着:“我有一个朋友,遇到点麻烦。”
“呵!什么麻烦?”
“他有一个交情很好的兄弟,兄弟的女朋友居然喜欢的是他。”林洞顿了顿,接着说道:“为了我这朋友,两人还分手了。”
周哥将烟蒂掐灭了,“你们这些小年青就是爱闹腾,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当儿戏呢?”
“可是我朋友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生,怎么解释也没用。”
“明说了吗?”
“当着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