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扯出去一点，阿夜了解到这事情的时候，是在昨夜——阿白整理行李的时候。他在自己卧室里，接到他父亲打来的电话——他家除了书房，每间卧室里都有电话。他比较常用书房的电话，因为他给不是特别亲密的人留的电话号码，都是书房的电话号码。回到正题，他父亲当时跟他寒暄了几句，他就突然谈起秦家、杨家联姻这事儿。他父亲一听这事，沉默了一会儿——阿夜猜是因为杨唐棣才沉默的。随后，他父亲就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告诉了阿夜。虽然他父亲说的很多，包括以前一些事情也都告诉了阿夜，但阿夜方才却没有说出一些以前的别的事情，而是概括了一下，切合主题。他想隐瞒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数量。

『所以，您可以不执意让他们结婚了么？』阿夜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把话给绕了回去。

尽管老爷子很认同阿夜的分析，可在这事情上面，老爷子仍是有些执着，他破罐子破摔道：『我是图谋利益，但这又有什么错呢？——联姻可以让我家不再衰退呵。对我家有好处，为何不能联姻呢？』

『呃——秦爷爷——对你家是有好处，但是对您外孙的幸福有好处么？您有想过这个问题么？』阿金一直待在门口，也忍不住发话了——毕竟阿健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几乎都有联系的朋友，而阿健这次说不想结婚，阿金也想帮帮他——毕竟情谊这么深了，不帮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罢。

老爷子被驳得有些无言以对——

『不论是结婚还是不结婚，都得舍去部分利益——不结婚的话，得到的好处就是您的外孙或许有机会去寻找真正的幸福，而舍去的利益则是你们家族生意的利益；结婚的话，得到的好处就是你们家族也许会更加兴隆，而舍去的利益则是您的外孙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幸福。先不论没有幸福会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就算是不结婚，你们家族中如果有人努力的话，家族也能兴隆。所以——为何要舍去堂堂正正努力的方式，而去走捷径呢？』阿夜趁老爷子无言以对的时候，多说了几句话。

『对啊，秦爷爷。而且如果你们家族要努力的话，作为朋友，别的家族完全是会帮助你们的呵——不一定是联姻关系，才会帮助你们的呵。这个世界上，积极的事情也是有很多的。』阿金觉得阿夜趁这个时机开始找理由说服老爷子，简直是太对了——于是他也开始往那方面多说了几句。

老爷子看向阿兰和阿健，问：『到目前为止，你们两个几乎没发过话呵——说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你们觉得与对方结婚会过得幸福么？』

『不会。』阿兰和阿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老爷子点了点头，对阿夜说：『好罢，我服气。你不愧是云端居的孩子，说话都这么令人无法辩驳。我可以不让我外孙娶杨唐棣的女儿。』

阿夜总觉得老爷子似乎还有什么想法。

果不其然，老爷子继续说：『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努力了，也得不到多大的成就——所以，我拜托你让你爸与我们家产生生意上的合作。』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阿夜抿唇。

『你可是他的孩子呵，怎么不能决定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如果不行，那我还得考虑要不要联姻。』老爷子摇摇头，托着下巴说道。

这次是阿夜无言以对了，他只好点头——为了不让阿兰嫁给那家伙，他只好去尝试一下这种事情了。他也不大清楚云端居到底是怎么选择生意伙伴的，所以这种事情，他只能是去搏一搏了。

而阿健在一旁，有些目瞪口呆——他突然意识到，当初早点找阿夜就应该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了。他觉得阿夜一定能够说服自己父亲去合作的。

阿兰看着这个情景——她发现自己之前找颜素排练的，完全没有用上——倒是当时同样在场的阿夜，突然就过来、话多了起来，帮助起了自己。

秦氺对这种是否联姻，不是特别在意，她在一旁和阿金聊着——她发现阿金身上有点伤，就询问起了阿金。她只知道阿金眼睛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而阿金抿唇不语，秦氺却执意要了解。直到那边说定了，阿夜回过头去看到这样的场景，就替阿金回答了：『那是陈勇儿子把他给打成这样的。』

『真是可怜啊——好孩子。』老爷子感叹。

秦氺也可怜阿金，摸了摸阿金的后背——大概是在安抚阿金。而后，她又想起什么：『你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我不大清楚，』阿金如实回答，『我有段时间没有去见她了，对她有些抱歉。』

『你母亲是谁？』老爷子对这话题起了兴趣。

阿金心想完蛋了，没有回答。而阿夜完全清楚这些事情——更清楚阿金母亲与阿健母亲的关系。他觉得如果他是阿金的话，他是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他替阿金回答：『尹霂。』

这两个字一说，阿金心情仿佛天打雷劈。

而老爷子则沉默不语，紧盯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