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话在我听来便显得略带嚣张,我猛得睁开眼,朝他示威一样地笑了笑。
“抱歉,沐流云,但是谢听雪,我护定了!”
说完便是直接执剑朝沐流云攻过去!
我的本体是剑,自然剑术最为高超,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不在话下。
现在要逼退沐流云,下的只能是死手。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沐流云目光依旧是那么平淡幽长,他望着我,任我手中的昆吾剑生生破开他胸.膛的血肉,直插肋骨,捅进了他的心脏里。
我被他这样的反应弄得一时不察,脸上被他心口喷涌的鲜血溅了几滴,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
不是……我没有……
我没有想过要杀沐流云——
他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要这样……
他明明被我捅了心口一剑,却像是半分痛苦也感受不到,连皱眉都没皱一下,反倒是那支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百般怜惜地替我擦去脸上的那几滴血迹。
他呢喃道,目光缱绻。
“当初,我也捅了你一剑,现在算不算还了你。”
语气平静到好像我捅得不是他的心脏,而是和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更加让我觉得后怕的是,我竟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了他几分无比眷念的感觉。
他像是在纵容我,纵容我杀了他。
我眼瞳颤动,只觉得眼前这个沐流云太可怕了,他的所作所为都在不被我所理解的范围内。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擦着我的脸,十分轻柔的动作,却惊得我避退三舍,在后提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把剑拔了出来。
他总算是闷哼了一声。
我愣怔地看着大量的鲜血从他的伤口喷涌而出,其他黑衣刺客的动作都停顿了。
他们纷纷惊呼起来:“阁主!!”
沐流云先是摇摇欲坠,很快他就站稳了,抬手在自己几个重要穴位上点了点。
他声音冰冷而狠厉:“不用管我,速战速决,拿下谢王府!”
他竟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命,那些黑衣刺客也没有一个人上来救他、替他疗伤,反而更加投入在厮杀中。
王府这边很快落了下风,我才猛得回过神来,厉声道:“谁也不准动谢王府的人!”
我顾不得再和沐流云纠缠,想要下去,帮谢一他们一把,但是沐流云已经带伤朝我袭来,我反手又是一剑。
这一剑却未伤到沐流云一分。
“沐流云,别动他们!”
他得到了我一身内力,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打赢他,我从未想过我还能够再次和沐流云相遇——
他戴着黑色手套朝我袭来,虽然没有兵器在手,但是掌风凶狠,招招致命。
我一开始有些大意,落在下风,但是迅速做了调整,和他难舍难分地打斗在一起。
我很快便发现他的右手没有左手那么利落,似乎有什么旧伤,力道比左手要软绵。
这是他薄弱的地方,恐怕也是我唯一能够护住谢王府的机会!
我挑剑,开始处处针对他的右手,总被他轻易侧身,躲了过去。
尽管被我步步紧逼,他却舍不得伤我一分一毫,处处对我留情。
这样缠斗了许久,我已经被他耗去了大半力气,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我狠下心来,剑气凛冽,剑剑都朝他逼去,竟是想要削断他的右手,让他元气大伤!
沐流云察觉到我的意图,他淡淡看了我一眼,随后才像是狠下心。
他左手掌风朝我劈开,我一剑挡了回去,他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防备,我另一只手却突然伸出去,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收回,拔剑用了十足力道朝他的右手手臂削去!
废他一臂,当报那日他刺伤我的仇!
可是,我的剑尚未落下去,他左手早已经使出一掌,狠狠劈向我握剑的手腕处,用劲极大,竟硬生生直接震麻了我整只手臂。
我得不偿失,手中的昆吾剑失手掉落出去。
只见沐流云身影一闪,出现在我身后,他两指并拢,像是要做些什么。
我立即召回昆吾剑,而下一秒,我无法控制地睁大眼睛,感受到后颈脊椎上传来一阵致命而麻.痹的痛觉。
人的脊椎就像是一把剑,而我的脊椎便是昆吾剑的居身之所,自然也是我的命门。
连谢听雪收集的那些秘籍那未曾记载过,我的命门在我脊椎上,沐流云又怎么可能知道——
我失去力气,脱力地倒了下去。
他竟然是生生封住了我的命门,让我无法运转体内的上古灵气,无法再召唤昆吾剑。
现在的我连一个废人都不如,连自己的身体控制权都没有,像个那瘫痪在床的活死人一样。
我睁着眼,目眦尽裂地看向冲过来将我接住,带着我缓缓落在地上的沐流云。
他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却稍微比刚刚要平缓很多,对待着寻觅了许久的宝物一样,将我拥入怀中,紧紧搂紧。
我听到他那冰冷低沉的声音愉悦地在我耳边回响。
“我的,我的,这一次总算是找到了。”
他抱着我,捡起那掉落在地上的昆吾剑,嘴角诡异弯起,带着不言而喻的微笑。
他道:“我很开心,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我皱了皱眉,不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怎么也没办法忽略心中的不安。
随后,他抱着无法动弹的我,朝新房走去。
这让我开始想要挣扎:“沐流云!我不准你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