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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又是一枪,擦着我衣角飞过,看子弹轨迹,应该来自安吾先生。

他还在衣柜中。

听音辨位射击的能力不算罕见,我也可以蒙着眼睛射中移动的目标,只是这一枪子儿从衣柜中射出,看来安吾先生即使没昏迷,催眠瓦斯也让他失去了大部分行动能力,否则他不会继续躲在衣柜中,这样太被动了。

破风之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我膝盖顶着衣柜门不让安吾先生出来,右手拎起塑料凳,挡住来自身后的攻击。

“啪嚓”一声,尖锐的三叉戟戳在凳子上。

凤梨头,瞳孔“六”字——六道骸。

我十分纳闷,这人到底来干嘛的?

“砰!砰!砰!”

安吾先生连开三枪,子弹在衣柜门上打出三个孔洞。

我本能的矮身避开子弹,手腕一转,椅子带着六道骸的三叉戟,直接被我扔到阳台上,紧接着一扭身,沃尔特p9的枪口对准衣柜门上的破洞。

“噗”地一声,麻醉弹陷入人体,和落空打在木材上还是不一样的。

死柄木不在房间,估摸发现敌袭时瞬间被黑雾带走了;安室透在床底昏迷,衣柜中的安吾先生也再听不见动静;窗帘后那个“泥偶人”伊万安静如鸡地蹲在阳台门边,暂时可以不理会。

我紧紧盯着六道骸,左手慢慢抽出绑在腿上的虎牙,提防着六道骸的幻术。

这家伙应该还在复仇者监狱当罐头,现在用的身体……库鲁姆的吧。

我想起那个被六道骸带歪审美的小女孩。

“kufufufufu……身手不错,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谁啊,我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啊,你们半夜跑到我闺房做客,还好意思问我是谁?

我忧伤地压低嗓子,沙哑着说道:“暗恋高穗由果的人。”

六道骸的表情瞬间凝固,看上去有点傻。

“暗恋……谁???”

“我半夜来偷一两件她穿过的衣服你管得着吗?!我想躺一躺她睡过的床不可以吗?”我理直气壮地朝他吼:“我还要想问你们这群人是来干嘛的呢!”

“宿主的脸皮能修炼的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着实令我敬佩不已。”007啧啧称奇。

六道骸眼神慢慢沉下来。

“内衣贼身上还带着刀枪烟雾|弹催眠瓦斯?”

我嗤笑一声:“自由杀手谁身上没点存货?”

六道骸盯了我好几秒,我一点也不虚地回瞪:“难道你们也是暗恋她的人?提前说好了,谁都不许耍手段,我们公平竞争。”

最后,六道骸发出不耐烦的“啧”声,直接两步并一步跃上床,扑进阳台,捡起自己的三叉戟从窗户跑了。

我:“……”

诶你怎么走了?我还等着你放大招呢?听说六道轮回特别有排面,我还没见过完整版呢。

我和六道骸其实不太熟,只在那个“十年后”打过一点交道,当时我们打了一架……在我梦里。

我灭了他的幻象后,梦境自然消失了,之后再没找到交手的机会。

不过现在交手确实对六道骸不太公平,他用的是库鲁姆的身体,发挥不出实力,能坚持的时间也有限,万一输了多没面子。

因为持久力输掉什么的……确实丢人啊。

“宿主,你该清清脑子里的废料了。”007破天荒地吐槽了一句。

“明明是你想歪了,不要给我扣锅。”

我重新揣好枪,打开衣柜门确认安吾先生已经晕倒后,走到床边掀起床单……咦,没人?!

我眯了眯眼睛,捞起桌子旁边立着的高尔夫球棒,倏地转身,一脚踢掉偷袭者的手木仓,同时高尔夫球棒朝身后狠狠砸下去。

对方顺手抄起桌上的玻璃花瓶,“咔嚓”一声,被我一棍子敲碎。

疾风吹散云层,又穿堂而过,月光再次倾落,我看清楚了偷袭者的样子——金发黑皮,是在床底消失的安室透。

催眠瓦斯诶!安吾先生都中招了,大兄弟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嗯……安吾先生好像也不是纯粹的战斗人员来着。

安室透双臂交叉架在身前,一声闷响后,踉跄着倒退几步,而我手中的球棒弯了。

我刚想拔枪,忽然想起安室透没准会认出我手里的沃尔特p5,另一把M500杀伤力又太大,原本带来是为了对付死柄木吊和黑雾的。

唉,不省这点积分就好了。

我放弃用枪,扔下球棒紧追而上,虎牙接连挥出。

安室透随手扯过桌上的桌布,边缘在手上缠了一圈,躲闪着攻击的同时双手一绞,困住我的手腕,我一松手,虎牙从右手落进左手,反手一削,割断了他手里的桌布。

唉,这桌布我还挺喜欢的。

我们短短几分钟交手数次,打碎了台灯,劈烂了桌子,踢倒了茶几,划破了床头柜,掀翻了衣帽架……我对安室透的实力有了准确的评估后,一步步把他逼到阳台上。

“我觉得我真是个大好人。”我对007说:“看,我给他机会逃跑。”

安室透最好能像六道骸一样。

虽然我不介意直接干掉他,但是后续处理很麻烦,毕竟人死在我这儿,未来我在酒厂的行动说不定还会受到影响。

我掷出虎牙,他矮身躲过,刀刃直接插|在邻居家的阳台围栏上,露在外的刀柄微微颤动着。

我瞄准时机一脚踢出。

安室透勉强伸手架了一下,没架住,整个人向后飞出去,最后重重撞在阳台围栏上。

但他平衡能力极佳,在空中的时候就及时弓腰下蹲,避免了后仰摔下去。

其实二楼的高度倒也摔不死人,我和邻家挨得又近……咦?

织、织田作先生?!!

隔壁阳台门突然被推开,看到我和安室透对峙,织田作倒是没表现出太多意外。

他目光平静,毫无波澜,语气严肃中带着点温和,神情略微透着不赞同,就像一个被邻家噪音骚扰到的普通街坊。

然后慢慢开口:

“我家孩子在睡觉,刚刚差点被吵醒,能请你们小点声吗?”

“……”我十分羞愧地鞠躬:“对、对不起。”

安室透好似有感而发,语气带着赞叹:“真不愧是横滨,民风淳朴,充满了人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