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诛心了,任宛暗暗地为晏风竖大拇指,敢正面和湛浚凌作对,都是她服气的人。
“废物也是有些用处的,比如这次打伤腿,下次说不定就直接断了。”湛浚凌脸色发沉,眼角的笑意只增不减。
“王爷可真会说笑,只是小妹的腿确是自己所伤,等伤好后,王爷若是不介意,可让小妹为王爷府中的废物指点一二。”晏风捏着茶杯,手指些微用力,但脸上的笑丝毫未变。
“怎么敢劳烦之荷公主呢,”湛浚凌若无其事地说:“这事关乎王府的声誉,人多眼杂,本王需谨慎行事,想必三皇子有所察觉,多了一只眼睛三皇子勿怪。”
任宛没料到湛浚凌直接把罪名按在晏风头上了,只是现在没有证据还不能发作,但这样变相地说出来还不就是有恃无恐地坐实了。
“王爷怀疑我?”晏风收了笑,“虽说赤国是大沛的附属国,两国近些年也一直交好,可孰强孰弱,也未可知,王爷仅凭想象,就想监视我,这样不妥吧。”
“清者自清,三皇子这么紧张莫不是做了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不必言语试探,我待阿宛是真心朋友,若是偷盗绑架,阿宛不会一点也不知,王爷何不问问阿宛?”晏风严词厉色,不紧不慢说道:“若是因王爷唐突,影响两国友谊,那就是因小失大了。”
任宛没想到上升到两国交战了,马上暗搓搓地上前,笑着说:“王爷,怎么可能是晏大哥呢,王爷一定误会了,你看时辰也不早了,晏荷也该休息了,我早上没吃饱,肚子也正好饿了,我们回府吃饭吧。”
湛浚凌不动,一张脸阴云密布,直勾勾看着晏风,晏风丝毫不退让,温润的脸上多了几分肃杀,空气中暗流涌动,任宛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两人动手,那还不就是大沛的爆.炸话题了。
“王爷,我不吃饭就不舒服,到时候病了我会咬人的。”任宛手指捏着湛浚凌的衣服试探性地拉了拉,她真是把脑袋放在了刀刃上。
湛浚凌不动,对任宛的话置若罔闻,看着晏风说:“三皇子言重了,只是本王若找到了证据,还希望三皇子还能这么坦然。”
“王爷尽管查,只是若没有找到王爷所谓的证据,还希望王爷为今日的事给小妹个说法。”
这就是要道歉了,任宛着急,湛浚凌哪会道歉啊。
“三皇子放心,本王决不会无故栽赃。”
晏风又换上了和风细雨的脸,低眉敛笑说:“那是王爷的事,阿宛饿了,王爷不若留下来一起用膳。”
“不了不了晏大哥,晏荷需要休息了,你照顾晏荷,我和王爷回家吃。”任宛忙抢在湛浚凌开口之前说,生怕湛浚凌点头答应,那这顿饭她估计吃的都是炸.弹,不定时就炸了。
湛浚凌睨了任宛一眼,知道任宛在维护晏风,心里头越发不痛快了。
两人出了沛福官驿,上了马车后任宛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老天爷哎,她好像不应该过来。
湛浚凌闭眼靠在马车上,狭小的空间里,好像都在叫嚷着我很生气,我很生气,我很生气......
任宛有些不知所措,湛浚凌吃了瘪,按说她应该高兴啊,可看着湛浚凌阴沉的脸色,她竟有些兴致缺缺。
她一定哪出毛病了,任宛挠挠额头,又看看湛浚凌,眼神来回闪动,最后拍了拍湛浚凌的手腕,说:“我请你吃饭吧。”
要死,话出口任宛就后悔了,湛浚凌眯着眼看着任宛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任宛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虚,强撑着说下去:“我知道有家饭馆菜特别好吃,好不容易出来,我们在外边吃吧,那家的酒也特别好喝,正好你心情.....不好.....”
湛浚凌不说话,直勾勾看着任宛,任宛只感觉湛浚凌是在瞪她,可湛浚凌会瞪人吗,任宛等了须臾,也没见湛浚凌的意思,于是自作主张掀开轿帘让灰青换了方向。
到了醉饭馆,任宛要了一间包厢,湛浚凌出现顿时轰动了,大沛的神话见着活的了,每个人喜不自胜,可看着湛浚凌阴暗的脸色,当场就要下跪,这样下去整条街还不就知道了。
任宛忙制止,她是真没想到湛浚凌这么受百姓爱戴,连小二端着盘子满屋子跑都变成文静地走路了,老板是又惊又喜,领着任宛到了最尊贵的包厢,任宛真是沾了湛浚凌的脸,皮笑肉不笑地和老板客套了一会儿,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早知道这么费事,她就不来吃了。
湛浚凌像是座冰雕,从始至终都没换过表情。
任宛揣摩着,给湛浚凌倒了一杯酒,说:“王爷尝尝,”
湛浚凌没动作,看着任宛良久说:“王妃还会咬人?”
任宛乍没反应过来湛浚凌的话,可片刻又回忆起自己的胡诌,干笑着说:“饿极了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