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既已立完,你们该走了。”元婴真君淡淡的说到,李默凡不知怎的,脑中出现了一个场景,拔吊无情,用完就扔,呃……
“是!”知道自己已经让元婴修士不喜,筑基修士带着图萱,扶起褚连便向外走去。
图萱一改从前,不论是她身边的筑基修士和李默凡打斗,还是如今被元婴修士如此落面子,她都未发一言。如今也是乖巧的随着筑基修士离开,只是出殿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回望了一眼,望着元婴真君,眼里满满的全是向往留恋,真是令人难忘。
可惜,仍旧没有得到回应。图萱失望的转过头离开了。
“真君回护之情,默凡感激不尽。”李默凡对着真君恭敬一拜:“若真君有什么……”
“李默凡,我知道你。”
李默凡对这位真君是真心感激不已。本来还要说一些感谢的话,却在听到真君这一句后,身体一时变得僵硬,眼神不自觉变得警惕。
真君到是不以为意:“我对你并无恶意。我们还是解决了现下之事再说吧。”看了一眼昏迷的夏侯鲫燕,他对李默凡说到:“你去看看吧。”
李默凡的确感觉不到真君的恶意,她压下心理忽然涌起的繁杂纷乱的念头,暗自深吸一口气,走向了夏侯鲫燕。
刘嬷嬷缓过些神色,脸上的血迹也擦拭干净了,此刻正将夏侯鲫燕紧紧的搂在怀里。
见李默凡过来,她将夏侯鲫燕搂的越发的紧。李默凡心思正乱也不想再说话,隔空对着夏侯鲫燕输了一道灵气,片刻后,夏侯鲫燕幽幽转醒。
夏侯鲫燕空茫的眼一睁开,仿若眼前无人一般,对着在四周搜索了老半天,在昏迷中已然紧皱的眉头,越搜索皱的越发紧了。
未能找到想找的人,一滴眼泪自她眸中落下,她语调轻的,怕是自己都难以听见:“刘嬷嬷,他死了吗?”
“没有。”刘嬷嬷慈爱的为夏侯鲫燕擦去了眼泪:“他逃了。”
夏侯鲫燕一喜,下一瞬又蓦的悲伤了起来,低叹:“还不若死了的好。”
空茫的眼神终于有了些焦距,夏侯鲫燕慢慢的转向李默凡,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自上次宫变后,日子顺风顺水的惯了,以为到了本宫死都不用经历这一幕,没想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本宫死了,东晋国就要乱了,你们要怎么收场?”
夏侯鲫燕说完,李默凡唇轻抿,说实话,她也在想这个问题。见此,夏侯鲫燕笑的更大了,带了一些张扬:“原来你们修行者也不是全能的呀?罢了,你们的烦恼本宫替你们解了。也算对的起和他这么多年在东晋的付出了。”
夏侯鲫燕恍过幸福的追忆,下一刻她又变成了那个冰冷高贵的太后:“先皇还有个遗腹子尚留于世,如今正官至吏部尚书。他自以为身份不被人觉察,暗中谋划夺位,其实也不过是我们为今日留下一步棋罢了。不过此子才能,确实可堪为君。抽时间,让刘嬷嬷带你们去瞧瞧吧。”
夏侯鲫燕说罢 ,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碧绿色的盒子。她将盒子递向李默凡:“这颗延基丸,看来是用不着了,就留给你吧。”
李默凡不知怎的,对着这样的夏侯鲫燕,心下也有些凄然: “我从不用这些丹药,你若还有什么重要的人,我可以转交给他。”
谁知夏侯鲫燕却将盒子抛向了空中,这下李默凡不得不接了下来。夏侯鲫燕道: “丹药已经交于你,是扔是留随你吧。本宫死后,还望你们莫要为难刘嬷嬷和夜流裳。夜流裳她这一辈子,比我可怜。”
再也不说话,夏侯鲫燕理了理她的衣服。忽然,她推开了刘嬷嬷,纵身跳进了不远处的血蝕窟。
窟里的正在互相吞噬的毒物,见到新鲜活物,个个兴奋的如同打了鸡血朝着夏侯鲫燕痛蜂拥而去。
很快,夏侯鲫燕身上便爬满了恶心的毒物,密密麻麻的钻进了她的身体,她的脸痛的都快要扭曲了,嘴角却笑看着李默凡:“本宫,本宫若生于道界,定然不比你差!可惜,天意弄人!”
而同时,在皇宫一处,被几位流民乞丐肆意玩弄的夜流霓,麻木不已的脸,突的痛苦的扭曲起来。她发出痛苦的尖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伏于她身上的几个男人,往外冲去。明明身上除了斑驳的痕迹并无其它,却让人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撕咬不止。
夜流霓不断挠着身子,惨叫不止,惊的那几位流民乞丐也不敢上前。在惨叫声中,很快一副美人胴体,在他们跟前变成了枯骨。
李默凡沉默的看着,忽觉手臂一紧,转头对上小樱怯怯的眼神,李默凡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再次转身,窟内只剩一把白骨。
这时,窟上阵法一闪,有黑色的邪气自窟中溢出,四窜开来。
李默凡正要上前,元婴真君更快一步。一剑而过,邪气消失殆尽。剑光直指血蝕窟,阵法如同薄纸一把被剑光斩裂成了一道一道。窟的毒物全变成了一具具死尸,没有一个活口。
真君指间出现一簇火苗,火苗虽小,近旁的李默凡和小樱皆能感到火苗灼人的气浪。
真君指间一扬,火苗飞向血窟,在窟中化为火蛇,席卷了整个血窟,不消片刻,血窟中之物包括阵法全都化为灰烬。
这些事毕,刘嬷嬷早已收起了她的悲伤,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太后娘娘的身后事早已经有了安排,老奴还要下去办。可否请几位仙师暂时留于宫中,保东晋国皇权平安过度?”
真君轻微点了一下头:“可。”
“如此多谢了,诸位请随我来,我这便让宫人给几位安排住处。”
“你先下去吧,让宫人在外等候,我们还有话要说。”真君道。
“那老奴先告退。”
待殿中只余真君,李默凡,小樱三人,李默凡瞬间又绷紧了神经。真君收起了宝塔,对李默凡说到:“你不必如此警惕。你听你朋友说你叫李默凡,几个月前乾元宗曾兴师动众的寻找过一名叫李默凡的失踪弟子,想来就是你吧。”
“只有如此吗?”就没有听说点别的吗?李默凡实在想问,但此话不能出口,免得惹人怀疑。
“只有如此。我不问你失踪是何内情,你若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行踪,我也不会多言。”
“多谢真君。”李默凡对着真君一拜。心里感激不已。想到真君劈宫墙之事,她不免生出了几分担心,遂小心问到:“真君对于劈宫墙之事,又如何想法?”
真君默了默:“我会如实禀告阁主,并将自请镇守道凡边界二十年。”
……
其实,李默凡更想问的是劈了宫墙若造成凡界之人争相信奉仙神,该怎么办?她是想出一个法子让凡界相信这并不是神仙所为,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想到夏侯鲫燕窟中那一幕,凡界之人亦有有灵根者,她若这般做,若误了他们求仙问道之路,便是误了他们一生。
算了,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厉害曲直,她也没法理清了,顺其自然吧。
接下来的几天,有元婴真君在宫中,李默凡她们也没有闲着。和二师兄,少河汇合以后,四人找遍了东晋国都城,也动用了玄清门不少凡界弟子,却仍旧没有找到于元慰的身影。
无法,李默凡拿出捕捉过的几丝于元慰的神魂,做成了魂铃,让小樱他们随身带着,一旦于元慰在近旁,魂铃便会发出响声,当然,这响声只有他们自己听得见。
就这样,一晃五日而过,长门宫招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