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姮心惊胆战地听完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人才算计天界之主,咽了咽口水,也加入了“造反”行列。
“那么届时就以幽篁山为阵底,晋榕做阵眼,至姮与云归压阵,我与灵惜护阵。”贺浔安排好,拍拍手转身领着一众“叛徒”离开了山洞。
云归莫名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妖王做阵眼?为什么不是我?”
至姮“啧”了一声:“你在三界外么?”
“不在......”
至姮:“那不就是了。”
云归又道:“能不能留他一命?”
晋榕转头:“风神大人与他有交集可以理解,但他若是做得太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时,骤然起了一阵秋风,带起漫天尘土,吹得几人睁不开眼,云归被这阵妖风刮的满头满脸都是灰,发丝疯狂乱舞炸成了一只愤怒的刺猬,他一边走一边撸,小心地捋着发辫摸了摸,明珠还在,这才松下一口气,转头却见贺浔在起风的瞬间扯起袖袍护住晋榕,后者毫发不乱,从容端雅。
云归:“......”
“这风好生奇怪。”至姮嘟囔道。
灵惜冷下眉目:“幽篁山从未有过这么疾的风。”
晋榕也赞同:“怕是有变故,布阵。”
说罢几人便到了幽篁山顶,晋榕以整座山为基,清空周围所有妖灵,一道结界将整座山与外界隔离开来。
灵惜忽然歪头顿住,两侧耳朵伸长,渐渐由人耳变成了两只狐狸耳朵。
晋榕见了灵惜动作,面色严肃起来,灵惜是九尾灵狐,最能感知一切微末的细节变动,她此刻如此紧张,外头不知正有何种变化。
贺浔见晋榕与灵惜都面色冷峻的立在原地,问道:“怎......”
还未问完,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猛然暗沉下来,似一张乌幽幽的大网罩在幽篁山头,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巨风,但奇怪的是这风不是从四面而来,而是从天上直直地扑到地上,简直能把人拍个跟头。
紧接着以幽篁山为中心,大地发出隆隆闷响,地下仿佛藏了猛龙呼啸着向外奔去,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了一下,接着迅速各人归位,运起法力带动整个阵法。
万伏阵是以阵眼中三界之外的人为媒介,借出灵山之力,两个有神通的人压阵,控制这股巨大的力量对付目标,其余人则皆为护阵,使阵法运转不受干扰。
可几人刚发阵,便觉身下整个幽篁山都震颤起来,黑云翻涌的天空隐隐透出个人影来。
“天君果然下来了!诸位,当心了!”贺浔大吼一声,可惜狂风瞬间便将他的话卷走撕了个粉碎,半点也没落到旁人耳中。
万伏阵开,黑云滔天,狂风怒吼,风刃猛烈地鞭打在阵外的贺浔与灵惜身上。阵中隐隐亮起金光,稳稳的笼住山头,阵中晋榕倏然看向贺浔被风吹得有些扭曲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
后者仿佛捕捉到这丝风吹不断的牵挂,扭头对晋榕回以一个大大的笑脸,继而回身专心盯着天边那个人影。
待到人影落地,贺浔没有见到想象中天君变得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是个身着普通神袍的神官倒在地上,毫无意识的样子,他走近一瞧,是个面生的脸孔,看装扮是个文官。
怎么回事?
正当他纳闷时,风却忽然转了向,由原本的直上直下变成了绕着万伏阵打转,猛烈的风刀带着尖锐的力道,狠狠撞向阵法结界,而结界似有实质般将风又反弹回去,灵惜那小身板在纠缠不休的狂风中摇摇欲坠。
贺浔顶着四面旋转的狂风,被尘土迷了眼,他一边拼命眨眼一边注意着阵中的动静,见晋榕、云归、至姮都好好的在原处顶阵,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滚滚浓云中又有了个人影,但不像方才那个落叶般飘下来,这个人影在狂风中岿然有力,目标明确地直接往阵中晋榕的方向冲,待到近了贺浔看清——天君辞归!
此时的辞归依旧是往日里那副善蔼的面孔,他被阵法结界阻了回来,瞧见贺浔与灵惜如临大敌地望着他,嗤笑一声:“太不像话。”
贺浔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番陈词滥调,不过他不敢大意,辞归既然敢孤身前来那必然是有万全的准备。正当他脑中飞速将各种可能过了个遍,想着辞归会用出什么手段时,倏然发现,他两肩及脑后两侧有四团光点亮起,那光点大小亮度不一,隐隐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