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依旧一袭长衫,怀抱一只长方形锦盒。李老却是穿了一身深蓝呢子中山装,提着旅行包,十分精神。
Cici把二人迎进来,一问果然连饭都没吃,静妈赶紧去盛鸡汤。Cici忍不住要看陈老带来的宝贝,陈老却急着看那只花盆。
Cici:“老师,又是两件宋代汝瓷啊!这下要轰动了!”
静爸不懂,在旁边尬笑。
李老:“是啊,如今传世的宋代汝窑真品里,一共才六十几件,加上你家这件,三件同出,真是了不得。老陈啊,你应该把那只杯子也带来的。啧啧!”
陈老傲然一笑:“我不过是想鉴定一下真伪,那只闻香杯可是如假包换的,哪里用得上带着。”
李老:“你不是说梅子青双耳瓶想卖掉吗?”
陈老看了Cici一眼:“对罗,不过要看他们的估价再说,便宜了可不行。”
静爸默不作声,静妈倒是自来熟地问:“陈老先生,您觉得应该是个什么价?”
陈老淡定道:“没有一千万我宁可放家里。”
“嘶——”静爸静妈同步倒抽一口凉气。
陈老仔细观察花盆,道:“章先生这只花盆我看是没错的,回头我按拍卖行的估价给,如果没估够500万,就直接给500万。”
静妈按着胸口,按住咚咚狂跳的心脏,终于对淘到古董这件事有了真实感。有人家千万级的在,咱这百万级的应该也没跑了。
静爸犹自谦虚:“哪里哪里,该多少是多少,不能让您多出的。小静你说是吧?”
Cici回应道:“对,到时按估价的底线就可以了,500万可能不值,我看这釉色不太匀,没老师的两只花瓶好看。”
静爸凑近看着花瓶问:“陈老先生啊,您的两只瓶子表面都很光洁,一点裂纹都没有的,应该特别珍贵吧!”
Cici疑惑道:“对哦,不是说汝瓷都会开片的吗?”
陈老笑道:“也对也不对。汝瓷开片是特色,喜欢的人觉得裂纹越漂亮越有价值,平时得了新汝瓷,还会细心地养开片。但对于这种小花瓶的藏家来说,不开片的更稀罕。”
Cici突然想到什么,呵呵一乐,问:“老师,我师叔说您偏爱天青、粉青,所以才只肯卖梅子青对吗?”
陈老横了她一眼:“谁说的?天蓝釉我也喜欢。”
大家都笑了。
Cici找了只皮质旅行包给陈老装锦盒,里面还细心地衬了条绒披肩。
一行人不多会儿就上了车,静爸平稳的车技立刻得到好评。
Cici炫耀道:“我爸开车水平可高了,前面放杯水都不会泼出来的!”
大家一路聊着,很快亲近了不少,互相用老李、老章称呼起来,感觉没多久就到了临安机场,踩着登机时间点上了飞机。
飞机刚攀上平流层,大家把安全带解开没几分钟,空乘就来送吃的喝的,一顿忙碌后,又开始下降了。
到了京城机场,果然有人举着牌接他们,坐上七座商务车,走机场高速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拍卖行。
乾嘉拍卖行在京城市中心,拍卖会和预展在位于王府大街1号的乾嘉艺术中心进行。由于是秋拍的第二天,还有不少展品仍然在预展。
经过几个试戴全套红宝石高级珠宝的漂亮女人,Cici不由侧目而视。
无它,系统又疯狂地“滴”上了。
“不能收!这里都是要买的,我没钱!”Cici狠狠地批评了贪婪的系统。
“张大千的手卷倒是不贵啊。”耳边飘来藏家的议论。
“我喜欢吴冠中这幅,中后期作品,风格很成熟了。”又一位的声音。
穿过重重宝物,众人在一位帅气年青人的引导下,来到了后场的私洽室,瓷器部的负责人正翘首以盼,身边坐着的正是成老。
“各位贵宾请坐,我是瓷器部的吕逢春,大家叫我小吕好了。”吕逢春的心情已经迫不及待,举止却是礼貌殷勤。
等一应文物摆放好,助手退到一边,吕逢春和两位鉴定专家上前细看。陈老也去看桌上提前放着的天蓝釉花盆,今晚的拍品之一。
被许可现场拍摄展品的Cici架好了支架,跟着陈老拍。
“大家好!现在主播是在全国最大的拍卖行——乾德拍卖行的私洽室哦,一般人进不来哒!外面还在进行秋拍预展,好多贵上天的文物和艺术品,还有天价珠宝!小伙伴们先悄悄地看这里,主播过会儿就出去拍!”
讲完开场白,Cici挨个拍了几个展品:清仿汝窑天蓝釉长方倭角花盆、明永乐剔红牡丹纹盒、自己老爸的北宋汝窑天青釉水仙盆、陈老的南宋龙泉粉青釉纸槌瓶,还有那只打算卖掉的南宋龙泉梅子青摩羯耳盘口瓶。
鉴定专家已经在拍品签上写下了每件瓷器的名字和初始估价。
看到水仙盆估价500万到1200万时,Cici惊了,底价和最高价也相差太大了吧!
Cici不禁拉来了吕主管,问他怎么回事。